2020年了，究竟是谁还在爱「渣男」？

法国电影周，让我「有幸」在荧幕上目睹一个可爱又可恨的女主角。

她就是电影《眼泪之盐》里的杰拉米。

说她可爱，是因为她对一个萍水相逢的男人用情至深——

因为用情至深，所以不甘心只是停留在肉体关系，关键时刻拒绝男人的进一步亲密攻势；

因为用情至深，所以提着行李、坐火车奔赴两人的约会地点，在小旅馆涂脂抹粉，痴痴等待，预感男人不会来之后情绪失控；

说她可恨，也是因为她对一个萍水相逢的男人用情至深——

一个等公交车前来搭讪，进而提出约会的男人，能有多少真诚？

任何关系都是讲究成本的，成本越高身处其中的人越难以敷衍塞责，相反，一个眼神、三两言语得来的，也越容易流于平庸，挥之即去。

一个没有几面之缘就提出跟你回家的男人，能有多少忠贞？

的确有一见钟情，干柴烈火，欲罢不能这回事，但如果在你提出拒绝之后态度即刻变得冷淡，这样的男人，他对你的渴望能有多少，欲盖弥彰。

让杰拉米心如死灰的是，到头来这个男人并没有出现。

说句或许有点政治不正确的话，第一次旅馆约会，相信大多数男人都会主动掏腰包，AA都少见，更别说让女方来花钱，最令人无法忍受的是，他没有出现，且没有一个电话告知。

这已经不是喜欢不喜欢的事情，这是一个人有没有礼貌，有没有教养的事情了。

然而在这之前，杰拉米无知无觉，或者说，不愿意接受这种现实，只是一心一意地沉浸在浪漫的恋爱错觉当中。

她当真以为，这个萍水相逢的男人能够做自己的真命天子。

没办法，她是一个恋爱中的女人，一个顾影自怜的恋爱中的女人，一个爱上渣男而不自知的恋爱中的女人。

02|

看电影的时候，王小姐轻声在我耳边说，这个女生太单纯了。

「单纯」已经是悲天悯人的说法，说得刻薄但未尝不真切一点，这就是「愚蠢」。

都2020年了，一个女生仍旧这般容易入「渣男」的坑。

都2020年了，一个女生仍然会错觉真爱可以来得如此轻描淡写，不费吹灰之力。

当然有人会说，知人知面不知心，谁又能一眼就识别出一个人是否渣男呢？

不是这样的。

只要不被理智蒙蔽，超脱色令智昏，稍微思索回味，自然可以八九不离十。

既然是「渣男」，一定不止渣你一个人，也就是说，渣成习惯，渣得日久天长，渣得自洽，渣得乐在其中，不可自拔。

正因为此，两个人在一起，越是看起来滴水不漏，越是要提高警惕。

一个人，越是表现得「完美」，越是不能小觑。

因为太过美好的东西，大抵都不是真的。

一如许多人在酒吧等声色犬马场合结识伙伴，还天雷地火，流连忘返，实在叫人唏嘘。

一杯酒、一支烟、三五句俏皮话，轻易入港，不必深思就知是老手。

越是得心应手，越是经不起深究。

如果只是浅尝辄止，彼此慰藉寂寥，共度几个夜晚，未为不可，在这种人身上寄托真情，甚至渴望一生一世，简直自寻死路。

所以在感情关系中，我始终警惕那些过分周到圆滑的人。

即便这种人的确小心周全，让你少说许多话，少费许多心思，少受许多委屈，但到最后，一定还是作用到自己身上。

就像那句话说的，羊毛出在羊身上。

你以为得到的，暗中已经标好了加码，而且很可能是你无法轻易承受的。

感情里的迎来送往，也讲究熟能生巧。

小心你也不过只是被人练手的那一位。

那句话说得多么好，不要在飞机场等一艘船，如果你要去的地方是西雅图，那么就不能买飞往圣何塞的机票。

别奢望在路边摊里买到货真价实的宝格丽，这种事情不是绝对不可能出现，但是，永远别赌博自己一定是被上苍垂青的那一位。

否则，徒然费时费力，自讨没趣。

毕竟，《爱在午夜降临前》和《广岛之恋》那样金苹果落在银网里的，经历可以不与真心成正比的爱人，是太过稀有的，是加了太过厚重的滤镜的。

然而浅薄地眷恋你的肉体，再假装爱慕你的灵魂，而且还不止是爱慕“你的”肉体的男人是常有的。

别说为你中途下车，或者离婚，你但凡出现在他家庭方寸之内，他即刻咬牙切齿，彻底现形。

再不堪一点，就是娄烨的《浮城谜事》，让你尊严尽失，甚至死无葬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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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多个女性缠夹不清、女友怀孕即刻动怒、为了私欲对敲门的父亲置之不理、对女友的情感史耿耿于怀。

一个彻头彻尾的渣男，莫过于此。

到后来，在别处遭受冷落的男人又回想起从前被自己辜负的苦情人，找到她的住址。

然而此时此刻，她已为人妻且怀有身孕，男人只好悻悻离开。

这一笔还是令人痛快和释然的，一如《面纱》里过尽千帆道出「Nobody」的吉蒂，至少她们没有和自己回忆里的芥蒂遗憾沉沦死磕，就像《乱世佳人》里的斯嘉丽。

但在毛姆的原著当中，经历了背叛、丈夫的逝世之后的吉蒂，在重逢旧情人之后，依然陷入其中，重蹈覆辙。

赤裸裸的人性，太人性了。

面对渣男，有些人不撞南墙不回头，有些人到了黄河心还不死。

要是在过去，禁锢重重，离婚可能要坐牢，可能要遭受婆家和社会厌弃，一个女人遇到渣男，那也没什么好说。

比如王宝钏、比如卓文君、比如韦丛。

因为离婚面临的潜在风险太大，让人望而却步，比起这种决绝惨烈、两败俱伤的方式，隐忍似乎更可行。

更无可救药的是，封建伦常已经将女性豢养成男性话语权下的附庸，让她心有不忿、让她挑战三妻四妾，她自己都觉得僭越，有人怒其不争，她还要戳你脊梁骨——当然一方面是怒其不争，另一方面也不得不哀其不幸。

然而今时不同往日。

教育足够让女性成为一个更加自由、自主、自立、智慧的人，无论是学校教育还是社会教育——当然社会教育的功劳更加突出。

社会足够让女性与男性分割资源，在相对平等的层次从男性话语权里分一杯羹。

在这种语境下，婚姻这种最集中反映女性地位缺乏的存在形式也变得不再「一柱擎天」。

想结婚就结婚，不想结婚就单身。

结婚如是，恋爱亦如是。

喜欢肉体满足就keep dating，喜欢「古典含蓄」的交往方式就踏踏实实，走一步是一步。

最重要的是，时时刻刻记住，带着脑子。

别动不动被《了不起的盖茨比》里那个风流妇人「我只活一次」的「豪言壮语」蒙蔽。

每个人是只能活一次，是应该「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但一个想要得到更加长久的安逸与满足的人，一定不会让自己盲目冲动，轻易遍体鳞伤。

尤其在感情当中。

因为爱情这种东西，不碰则已，一碰就容易回天乏术。

受过一次伤，不知道多久才能够复原。

而那些宝贵的光阴，那些因此空落的心情，那些因此错过的缘分，可惜至极。

所以，always remember—— Use your brain。

遇见渣男，掉头就跑，稍有风吹草动，及时止损。

如果封建时代的女人还可以以无奈挽尊，那么新时代执迷不悟的女性则是赤裸裸的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