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人的一生不过是死人做的一场梦
很多人活了一辈子没有认清自己是谁,没有仔细端详过自己的面孔,没有认真的审视过自己的内心。这是因为人们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的?为什么要来?总是以为活着就是快乐的,死了就是可怜的,这种认识是非常局限的,是非常片面的。如果整体的,全局的认识生与死的关系,生人就是死人做的一场梦,没有不醒的梦。梦是独自一个人做的吧?没有听说过两个人合伙做梦的,我也尝试过与人合伙同时做一个梦,但是屡次失败。梦是一个人做的,独自的。活人做梦如此,死人做梦也是如此。我有时候突然忘记自己是谁了,茫然茫茫然,呆若一个死人,或者说频临死亡。这不是凭空想象的,而是生活实践证实了的,是四五十年来生活实践告诉我的,活人是死人一场真切的梦。就像所有的美好过往一样,现在回想起来梦一样。记得我小时候,我坐在我父亲的肩膀上,我父亲吹着口哨,非常的响亮,这是唯一的一次,也是唯一的记忆。我父亲去年去世了,所以对于我而言是回忆,对于我去世的父亲而言就是死人的梦境,这是事实,也是真实的现实。我不知道哪一天我会突然死亡,我留给我孩子的记忆是回忆,但对于我这个死人而言都是梦。儿时的记忆是梦境,学士时代的记忆是梦境,创业的往日也是梦境,结婚生子都是梦境,因为回不去了。这些过往如果不是文字记载,多年以后谁还知道我曾经来过这个世界,我也不能记得我梦里做了些什么。活人如果梦见自己死了,那会很害怕,醒来可能就是一身冷汗。但是死人天天都做着活人梦,很快乐很开心的样子,好像还不想醒来。司马迁说:“贪生怕死者,性之鄙也!”参透生死奥秘的人不乐生,不惧死。在古今中外有很多作家,很多思想者,他们突然以某种方式自杀了,这是因为他们不想再继续做梦了,想做回那个原本的自己,即死人。有人把这个看做自己的,那个看做自己的,其实这些都是虚妄。有一个人,他的房屋要拆迁了,他无论如何都不肯拆迁,因为他认为他居住的是他们的村庄,是他祖祖辈辈生活的地方。没有多久,周围的房子都拆除了,唯一剩余他一个钉子户,他说他的村庄不存在了,在现实中消失了,只存在他的回忆之中,这种回忆梦幻一般。房屋如此,村庄如此,人生何不也是如此啊。记得当初我独自一人刚到苏州的时候,身上不满百元,仅凭一条毛毯在马路上睡了一个半月。后来天冷了,身无分文了才开始在一个杂货铺做的零工,这简直就是活人的噩梦。这种噩梦醒了,在苏州我也有了自己的房产、家庭、事业,但是这些现在已经拥有的还会归于零,因为这些正处于梦境之中,梦醒了还是会一无所有。所以,拥有是短暂的,一无所有才是长久的,才是常态,才是本来的面貌。梦是一个人做的,也只能一个人做。出生是一个人来的,这是进入了梦境;死亡也是一个人去的,无人陪伴,这是梦醒了。所以活着的困恼都是自作自受,都是自己造就的啊。有人以为自己生育的孩子总是自己的吧,这种认识是错误的,是幻觉。活人都在死人之梦中,谁的梦也不是谁的梦,谁也不能进入谁的梦之中,梦都是独做独享,独梦独醒,所以妄求他人如何如何的人都是痴人说梦。曹雪芹在《红楼梦》感叹:浮生着甚苦奔忙,盛席华宴终散场。悲喜千般如幻渺,古今一梦尽荒唐。漫言红袖啼痕重,更有情痴抱恨长。字字看来都是血,十年辛苦不寻常。
作者文集获取路径指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