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上春树:直子的柏拉图恋爱,性与爱的克制
有人喜欢《挪威的森林》,因为它云淡风轻的笔触;也有人不喜欢《挪威的森林》,因为书中直白的情与欲的描写。不管喜欢还是厌恶,有一点对所有人却是共通的,读过的人都不会忘却。
《挪威的森林》中,森林代表着人类原始的精神世界和欲望。
01
木月和直子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他们两自成一个世界,木月和直子的世界。但他们的世界并不完整,他们希望变成完整的世界,但是徒劳无功。
他们希望寻求别的方法,但却意味着二人精神的解体和对对方的背叛,因此木月和直子继续压抑着日益膨胀的青春欲望,从压抑到绝望,最终木月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02
在探讨《挪威的森林》的深层逻辑之前有必要回答一下”何为'柏拉图式’爱情?”这一问题。
“当心灵摒绝肉体而向往着真理的时候,这时才是最好的......当人类没有对肉欲的强烈需求时,心境是平和的......”柏拉图在《对话录》中如是说道。也就是说,“柏拉图式”爱情追求的是双方的精神之爱,而非肉欲之欢。
对于直子和木月而言,他们的关系更接近于“柏拉图式”的爱情,本质上是一种更偏向于神交的无性之爱。
03
作为木月和直子唯一和外界联系的载体兼朋友,渡边在木月死后成为直子精神世界唯一的依靠和支撑。在直子二十岁生日的时候,渡边成为直子的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
直子冲破她和木月的世界带给她的束缚,似乎一切都好起来了,她的身体变得更健康丰腴了,也能正确表达自己的想法了 ,但是那个有木月的世界再次笼罩着直子,直子又回到以前的状态,两种精神的争斗让直子疲惫不堪,她的身体再次被封闭,她的精神回到从前,甚至更糟,连提笔写信也不能了。绝望中,在暗夜的森林里她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04
“当秋天过去,冷风吹过街头的时节,她开始不时依偎在我的胳膊上了。她时而挽起我的胳膊,时而把手插进我的大衣口袋里。”《挪威的森林》第三章
“直子的十指在我背上摸来摸去,仿佛在搜寻曾经在那里存在过的某种珍贵之物。” 《挪威的森林》第三章
“当时我在你身上感觉到亲密而温馨的心情,是一种迄今我从未曾感受过的情感。”《挪威的森林》第三章
她所需求的并非是我的手臂,而是某人的手臂,她所希求的并非是我的体温,而是某人的体温。而我只能是我本身,于是我总觉得有些愧疚。” 《挪威的森林》第三章
直子的悲剧从这次做爱开始,渡边的成长也从这次做爱开始。
05
直子与渡边的唯一一次做爱到底意味着什么?
对于直子而言,真正让它走向坠落、归于死亡的时间,开始于渡边君与她睡觉的那个晚上。
个人理解:本来直子的世界有“爱”而无“性”,但是渡边君启发了她,使她意识到自己其实是可以的。可当她意识到这一点时,木月已经死去了。而且,如果一直这样的话能和别人做爱,心底却爱着完全不同的人,就是对爱着的人(即死去的木月)的一种背叛。
更要命的是这背叛了她与木月之间的无性之爱。
在渡边之前,这个像是“柏拉图式爱恋”的无性之爱是她的人生阴影。他们被囚禁于其中,木月因为不可能放弃对直子的爱,但也逃脱不了自身的魔障。直子也无法背叛对木月的爱,最终去寻找那个属于她的“水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