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墨作品 I 三碗米粉
来习水两年多，先后换过三次住所。每换一次住所，势必便要跟着换一个吃早餐的地方。习水的早餐，十有八、九都是粉，尽管有羊肉粉、牛肉粉、肥肠粉、大排粉、辣鸡粉等这样那样的区别，但它们的主要原材料终究是粉、辣椒、羊肉汤和红油。今天，我就跟大伙儿说说我在习水“享用”的三碗米粉。
我要说的第一碗米粉，是外环路双垭子十字路口边上的小张羊肉粉店的洸汤粉。2013年11月我初到习水时便住在过磅房壳牌润滑油对面的一栋小楼三层的住所，每天上班前都要经过小张羊肉粉店，就常在那里吃一碗热乎乎的羊肉粉，然后身心温暖的去上班。
我是江苏人，饮食相对比较清淡，虽然我在当地已经算是很能“吃香喝辣”的了，但是与习水人的重油、重辣、重麻口味相比，我仅是小巫而已，所以，只能甘拜下风。
第一次吃小张羊肉店的羊肉粉，是标准的习水羊汤羊肉粉，重油、重辣、重麻，碗大、肉多、粉足、碗底还有一小撮绿豆芽，外送一小碟泡菜。别人吃得是美味香甜，酣畅淋漓；我却吃得口辣心麻，蹙头皱眉。
有了第一次的被‘辣’的经验，第二天再去点羊肉粉时，我就特地关照老板娘，我的羊肉粉少放辣、少放油、少放麻、少放点米粉。老板娘便在打汤时洸掉开表面的浮油再舀出汤来。这样，做出来的羊肉米粉，微辣、低油、汤鲜、味美，很是适合我。在享用个人特色的羊肉粉时，邻桌有不怎么能吃辣的人问老板娘，他吃的什么粉，我也要那样的。我说，我吃的洸汤粉，老板娘哈哈大笑，说，嗯，他的是洸汤粉，你要，就给你也来一份！
周一到周六，我几乎每天都要去吃她家的洸汤粉。日子久了，便大家熟稔了起来。有时她也会开玩笑的说，你要的少辣少麻少油也少羊肉洸汤粉来啦！
此后，我每次去吃早餐，只要说一句‘来碗洸汤粉’，老板娘便会又快又好的端出带有‘我个人特色’的洸汤粉。开小张羊肉粉店的老板娘是一个二十五、六岁年轻女子，她一边开店一边带她三四岁的女儿。老公在外地打工，她的婆婆在给她帮忙。时间久了，其他客人也会隔三差五点点这种洸汤粉。从此小张羊肉粉店就比别家的羊肉粉店多了一种粉——洸汤粉。
在将近一年的时间里，我常去照顾她的生意，她也会时常会给我换一些打汤垫底的蔬菜，如绿豆芽、生菜、莴笋尖儿、大白菜，基本每天都不同样。一次，我牙龈发炎，吃不下饭，也咀嚼不了食物，便去她店里‘求援’，点一碗西红柿蛋汤，尽管她店里没有做西红柿蛋汤的材料，还是她答应我有有有，然后去附近的菜场买来鸡蛋和西红柿给我做了西红柿蛋汤，我打心底里非常感激她们……
搬离那边已很久，也好久没再去吃她家的洸汤粉了，心里仍在默默祝愿她，祝福她，祝她生意兴隆！
我要说的第二碗粉，是绿洲广场边上大自然米粉店的大排米粉。
第二次搬换了住所后，就不能再绕远路去吃原来的洸汤粉了，只能开辟第二“战场”，所以就选了一个新开张的米粉店，吸引我的主要原因是这家米粉店的环境比较干净、整洁、淡雅。开店的是一个帅小伙儿，不对！应该还有帅小伙儿他媳妇。他们小夫妻俩一个上‘早班’，一个上‘晚班’，而我只在他家吃早饭，所以就很少见到那个与他一起开店的媳妇，也是在很多日子以后才知道开店的不是他一个人。
大自然米粉的底汤很地道，是大骨头、猪皮、鸡架加调料精心熬制的，所以他家米粉口感好，味道鲜美。除了汤好，他家的盖头做的也相当不错。不管是大肉还是大排、无论是肥肠还是辣鸡块，都烧的很烂、很透、很入味。我尝试着挨个儿吃了一遍，总觉得大排米粉很对我的胃口，最后确定他家的大排米粉就是我的首选早餐。
以至于后来我只要到他家去，夹一碟泡菜，往下一坐，小伙子便在三、五分钟内就会端来一碗香味扑鼻热气腾腾的大排面。他们小夫妻俩凭着热情好客和贴心周到竟把一个新开张的米粉店做得风生水起，顾客盈门，有好几次我这个‘老常客’去了居然都没有空位坐，需在一旁等待半饷才有空位儿。我想，也许那一锅真材实料的底汤，对他们的生意，该是功不可没吧！
然而，仅过了不到五个月，单位又重新调整了我的住所，于是就有了我的第三碗米粉——罗记羊肉粉。
罗记羊肉粉开在我上班的必经之路边上，店面不大，仅三、四张桌子，平日里生意也不见很忙，常见老板娘一个人在里里外外的忙碌。我第一次去她家吃羊肉粉时，便对她说，给我来碗少辣少油少麻的羊肉粉，我吃不来太辣太油的。她问我是清汤粉还是素粉？我说是洸汤粉，他问我这洸汤粉怎么做？我说不要另外放红油，打汤的时候洸去上面的浮油，再打汤出来，不要放麻味的花椒粉。
她就如此这般的给我做了一碗，递给我。让我先尝尝咸淡，口味，并给我上了一碟泡菜。我倒了点醋，夹了点泡菜，漫不经心的吃起来，觉得就是我要的那个味。吃完给钱她时，她又问了一句，是这样的口味么？我回答道，就这个味，以后我来，你就给我做这样的，就行。
第二天，我又去她家吃早餐。此时，店里已经有好几个人在吃羊肉了，我说来一碗像昨天的羊肉粉。然后就夹了一小碟泡菜，坐在桌前等候。功夫不大，老板娘就兴冲冲的端来一碗热气腾腾的羊肉粉，我一看并不是我想要的那种，便在一瞬间皱了下眉头。心想，既然端上来了，就硬着头皮吃吧，明天再提前告诉她我的要求。不想，就在我皱眉头的那一瞬间，她似乎忽然明白了什么，又匆匆把那碗米粉端了回去。
未几，才又重新端给我一碗新做的‘符合’我口味的羊肉粉，边递给我边道歉说，不好意思啊，刚才人多忙中出错，把你的粉做成跟他们一样的了，耽误你时间了，实在不好意思。我忙不迭的说没事，没事，跟他们一样的粉我也能吃，只是会有一点点胃不舒服，你没必要再去重做，你太客气了，老板娘……
自那以后，就从来再没出过差错。我既没再提醒说明过她，她也再没端错米粉给我过。
一次，在付钱买单时我问她，这店叫罗记羊肉店，是你姓罗，还是老公姓罗？她说，是老公姓罗，老公在附近的厂里上班，孩子在县城上学，她们是良村人。接着，她又说，在这开店纯粹是为了照顾两孩子上学。大的，女孩，在一中读初中；小的，男孩，在上三小上三年级。每天早上安顿好孩子上学后才来开店，晚上五点半便关店回去照顾孩子。我又问了一下，那这样能赚到钱么？她说，赚钱也还可以，比上班强一点，人更自由一些，关键是能照顾上两个孩子。
现在，基本每天早上我都会‘如约’去罗记羊肉粉吃一碗少油少麻少辣的洸汤粉，不为温饱，就算为她倾心照顾孩子学习而感动，也该多去照顾照顾她的生意，因为我也是孩子的父亲，和她一样都有一颗为人父母的心……
对了，她家的泡菜也做得非常地道，非常好吃噢！有空，有缘，你也就去她家尝尝吧！
此外，在习水还吃过不少其它早餐店的豆浆油条、稀饭包子、面条、米粉、炒粉、糍粑、糯米饭等各色早餐。但在我的心里，只有上面所说的三碗米粉，才是我心中最好的早餐。
首发2016年2月19日《习水报》副刊，编辑：吴付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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