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梦老师专栏 | 再游老城厢,访古觅春品年味

己亥年元宵节前夕,蓝天丽日春光旖旎,与上海徒步光影20多位徒友行走老城厢,跟随老上海领队观遗址、登旧城,参观道观、寺庙、游城隍庙,觅春、赏灯、品年味,其乐融融。

早上9点从地铁8号线大世界站2号口出发,经云南南路、淮海东路来到四明公所遗址。

四明公所名列上海四大会馆之首,又称宁波会馆,是浙江宁波商人1797—1803年间在上海建立的同乡会,宁波同乡在此议事和聚会,也在此殡葬和寄柩,公所有20间房子专作寄柩之用,最多寄存过万余具遗体,并留有义冢之地。

清同治十三年(1874)法租界公董局以筑路为由,企图武力征用以迫使四明公所迁出租界,宁波人罢工罢市,最终迫使法国人同意保留了同乡会。事隔24年,1898年5月,法租故技重施,以修建医院学校为名,又欲强行征收四明公所地产,并派法兵强拆围墙,武装镇压抗议民众,再次与宁波同乡发生激烈冲突。沪上宁波人为保护公所义冢,发起大规模抗议游行。法国水兵枪击示威者,酿成17人死、20多人伤的血案,引发旅沪宁波人全体停工罢业抗议。32岁的虞洽卿血气方刚,自告奋勇与法方交涉,并积极推动组织在法租界谋生的全体华人罢工、罢市。租界内洗衣业、车夫、厨子、女佣、杂役等都拒绝上岗。时值酷暑,租界法国人的衣食住行均受到严重影响,苦不堪言,只得服软。经过宁波大哥虞洽卿和上海黑帮老大黄金荣等人的斡旋调解,法国领事终于答应做出让步并抚恤伤亡华人。法租界当局声明不再征地,并划定四明公所地界,立碑刊石于四明公所角上。黑帮老大黄金荣渔人得利,趁此大捞一把。

事后,虞洽卿说:“四明公所皆短打朋友,忠厚多义。这次成功不是运气,乃是民气压倒洋气!”正是虞洽卿强烈的民族意识和过人的处事能力,使他获得沪上宁波帮们的一致赞赏,不久即全票当选为四明公所会董,后来成为民国史上风云际会的商界巨头,在官商之间游走游刃有余,史上有“一个虞洽卿,半部民国史”之称。

四明公所复古牌楼正对着的人民路,由护城河填土而成, 11路环城车自此经过,马路对面是一段上海唯一保存完好的老城墙,城墙里面就是老城厢,属华界,护城河之外则是法租界。城墙筑于明嘉靖32年(1553年),明朝戚继光在此抗倭,清朝上海小刀会在此抗清。北城设万军、制胜、振武、大境四座箭台,后废台立庙,大境关帝庙即其中之一,供奉关圣帝君。民国元年,古城墙的其它部分均被拆除,仅存大境关帝庙所在城基。解放后这里曾被工厂学校所用,发现这里是明朝老城墙之后予以保护,1995年重修。

出了大境阁,沿大境阁路步行10多分钟,就看到一座巍峨的道观——白云观(大境路239号),即海上白云观,道观始建于同治年间,为道教著名宫观,有灵宫殿、灵霄金殿、老君堂、雷祖殿等,其现存的七尊明代铜像,为全国其他道观所未见。现为上海市道教协会和道教文化研究中心所在地,是今日上海道教研究、教务活动、培养人才、对外联谊之中心。白云观的镇观之宝明版《道藏》经已移至上海图书馆珍藏。

正月里是拜太岁的节日,观内香火旺盛,香客云集,灵霄宝殿里4位道士穿着精美道袍,手持法器,为信徒祈福消灾。相比较而言,方浜中路593号的慈修庵就冷清多了。文革期间,慈修庵、白云观都曾被用作学校。徒步领队屠先生的小学、中学就是在慈修庵和白云观里读的。

离开白云观,经过狮子街、松雪街到方浜中路,到处可见动迁场景,简易的棚户区与周围气派豪华价值连城的高楼大厦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尽管居住条件简陋,说到搬迁,老城厢的居民还是有诸多不舍,他们安土重迁又渴望改善居住条件,同时还希望获得更大的利益补偿,内心的徘徊挣扎可想而知。

青莲路上曾经有著名的露香园,与豫园、日涉园合称为“明代上海三大名园”。鸦片战争期间,设置在露香园内的火药仓库突然爆炸,露香园遂夷为平地,现在的露香园路、青莲街、阜春街,万竹街等路名,都曾经是露香园的景点名称。

上海市实验小学就坐落在露香园242号,已经有108年历史,原名万竹小学堂,建校之初男女混学,宣传新学,1956年由上海市人民政府命名为上海市实验小学,是国家教育部在上海的唯一一所部属重点小学,声名远扬。

从复兴东路到小桃园街,在立交桥上一眼就可以望见四座阿拉伯式圆形拱顶建筑,那就是小桃园清真寺。该寺建于1917年(教历1343年),是上海著名的伊斯兰教寺院。在参观礼拜堂时,巧遇寺庙住持韩姓阿訇,他热心地给我们做了宗教宣讲:圣主安拉至高无上;教徒每天要祷告5次,无论身处何处,祷告时都要朝着麦加方向;祷告具体时间,由日出日落时间决定,夏季第一次祷告在凌晨三点。最隆重的宗教节日开斋节要持续整整一个月。祷告之前都要净身。小净身时,净手至肘,净足至踝,只要不洁之处都要洗净。而且,漱口时要自问,是否说过伤害他人的话,洗手时要自问,是否拿过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不仅仅是净身,更重要的是净心,净化心灵,荡涤污秽,这种宗教戒律能够让人们有敬畏之心,多自省,心向善。

出了寺庙,边走边聊,不知不觉来到上海老街。

上海老街地处方浜中路,西起河南南路,东至人民路段,全长825米,展示了老上海从明清到民国直至西洋文化涌入时期的一段历史文化的演变。上海人所说的城隍庙,是一个广义的概念,包括城隍殿、三官殿、古戏台等寺庙建筑,豫园商城、福佑路小商品市场等商业设施,湖心亭、九曲桥、豫园等园林建筑。

城隍庙里热闹非凡,中外游客摩肩接踵如潮水般涌动,欢快喜庆的音乐在空中缭绕,楼上、水中、路边到处都是别致华丽工艺精湛的彩灯,渲染出浓郁的节日气氛,把亥年的欢乐酝酿到十足,很好地诠释张灯结彩的含义,也张开双臂迎接即将到来的元宵灯会。

在城隍庙给远方的丈夫买到了正宗老城隍庙茴香豆,撩拨起每逢佳节倍思亲的情愫,给小孙子买到了新出炉的板栗,算是赶庙会的收获。出了豫园,在路边看到几株梅花,羞答答地开着,这春的使者一到,春天就会大大方方地跟着来。

乘坐地铁返程时,无意中看到一个版面,是诗仙李白的《古朗月行》和爱尔兰诗人叶芝的《当你老了》,好像与我的心境甚是吻合,我可以把李白的诗读给小孙子,把叶芝的诗读给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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