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的谶语 | 6，红灯区
高岗匆匆忙忙地赶到福民小饭馆门口，隔着玻璃窗向里张望，一个年轻人坐在角落里自斟自饮，喝着啤酒。福民小饭馆位于顺宁市汽车站附近，南来北往客流量很大，然而此时霓虹已上，高峰期早已过去，小饭馆里客人并不多。
高岗赶紧推门进去，亦步亦趋地走向年轻人，打声招呼：“李主任。”
年轻人也不抬头，说道：“坐啊。”
高岗一边坐下一边问：“菜点了吧？”
年轻人姓李，名爱农，年纪轻轻已是顺宁钢铁厂的车间主任。李爱农说道：“点了。”说着，端起酒瓶子给高岗满斟了一杯，然后举起自己的举杯，跟高岗碰了一下，之后一饮而尽。
高岗比李爱农虚长两岁，由于只是初中毕业，所以只能干点力气活儿。李爱农平时也不摆架子，跟下属们打成一片，经常一起吃饭喝酒。
高岗见李爱农的脸色不善，喝完杯中酒后问道：“李主任，这是咋了？又跟嫂子吵架了？”
李爱农摇摇头，说道：“没有。”
高岗问道：“孟晓红又骚扰你了？”还没等李爱农应声，他先笑了，说道：“还是你行，厂花都被你迷得六神无主。”
李爱农苦笑了一声，说道：“现在六神无主的是我啊。”
高岗问道：“到底怎么回事，你说说看。”说着话，给李爱农倒满一杯啤酒。
李爱农端起酒杯，咕咚一声，又是一饮而尽，说道：“我跟你嫂子谈过了，从今以后回归家庭好好过日子，但是我就怕她不依不挠啊。”
高岗说道：“要不我出马，帮你稳住她？”
李爱农不屑地笑道：“就你？”
高岗叹口气，说道：“是啊，她就吃定你了，别人她看不上，你说这咋办？”
李爱农说道：“我叫你出来不就是让你帮我想个主意？”
“我哪有这本事啊！”高岗说道，“我要是有李主任一半的本事，也不至于独守空房了。”
“算了，算了，你就陪我喝喝酒吧。”
两人你一杯我一杯，不知不觉干掉了六瓶啤酒，都有点微醺了。李爱农乜斜着眼睛问道：“走吧，玩玩去？”
高岗看了看李爱农，确认了下眼神，立即淫邪地笑了，说道：“我也有几天没开荤了。”
顺宁汽车站是当地有名的发廊区，这里的发廊大多连剃头剪子都没有，有的只是花枝招展的姑娘。两人对这一带已是轻车熟路，走进昏暗的街巷，找到一家亮着粉色霓虹灯的发廊，大大咧咧地往沙发上一坐，妈妈桑眉开眼笑，问道：“帅哥，要玩玩吗？”
李爱农醉醺醺说道：“不，我们来理个发。”
妈妈桑说道：“这位大帅哥，真会开玩笑。”
高岗说道：“今天，你要把我大哥伺候好。”
妈妈桑说道：“绝对没问题，我们这里的姑娘都水灵着呢。”朝里屋喊道：“都出来吧。”
于是，六七个女人燕瘦环肥花枝招展地出来了，一个个袅袅娜娜的，尽情地卖弄着风骚。高岗瞄了一眼，说道：“哥，你先来。”
李爱农说道：“你来，你来，我看看你品味怎么样。”
高岗说道：“在你面前，我哪敢造次啊？要讲究个长幼之序嘛。”
李爱农便眯着眼睛，将姑娘们从左看到右，选中一个大胸妹，怔怔地看了半天，妈妈桑会意，将那女人往前推，说道：“这位帅哥眼光就是毒，燕燕是我这里的招牌菜。”
李爱农一把将燕燕拉了过来，说道：“坐。”
燕燕一屁股坐到李爱农大腿上，顺势搂住了李爱农的脖子，说道：“你怎么那么看着我？”
“因为你好看呀。”
“那我们入洞房去吧。”
“我要包夜。”
燕燕看了看妈妈桑，妈妈桑热情地说道：“没问题，没问题，当然没问题。燕燕，你要把帅哥伺候好。”
燕燕站起身，将李爱农拉起来，说道：“跟我走吧。”
李爱农对高岗说道：“你不用等我了。我今天不回家。”
高岗说道：“这……你……小心又吵架了。”
李爱农不耐烦地摆摆手，跟着燕燕走进了夜色里。
顺宁汽车站一带都是五六层高的楼房，空中电线乱搭，地上污水横流，偶有一只野猫喵呜一声蹿出来，吓李爱农一跳。燕燕走在前面，脂粉气灌进鼻孔里，李爱农觉得窒息。拐进一个门洞，开始爬楼梯，燕燕的屁股一扭一扭的，李爱农伸手拍了一下，燕燕说道：“不要猴急。”
“在几楼啊？”
“不高，五楼。”
“还不高？一共只有五层。”
“锻炼一下，活动一下气血。”
“就在这楼道里吧。”
“疯子。”
李爱农呵呵笑着，跟着燕燕终于爬到了五楼。一层两户，燕燕的小巢在左边，打开锁，推开门，里面暖暖的，有淡淡的香味，跟燕燕身上的脂粉香截然不同。那是一室一厅的小居室，收拾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
李爱农问道：“这是你家吧？”
“是啊。”燕燕说道：“你不是要过夜吗？”
李爱农问道：“你多大？”
燕燕拉着他的手，放到自己胸上，问道：“你觉得有没有D啊？”
李爱农笑着捏了一把，说道：“我看E都有了。”
燕燕将李爱农推进卧室，说道：“我先洗澡去。”
李爱农拉住燕燕的手，似乎舍不得放下，问道：“能不能倒杯水喝？”
燕燕抽出手，找来水杯，从饮水机里接了一杯水，递给李爱农，李爱农直勾勾地看着她，接过水杯一仰头喝光了，说道：“可惜了。”
燕燕不屑地说道：“怎么可惜了？爱上我了？”
李爱农问道：“你到底多大了？”
燕燕偏着头，说道：“刚过18岁生日。”又说道：“我也记不清过了几个18岁生日了。”说完咯咯笑着走进了浴室，又回头娇媚一笑，问道：“要一起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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