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染长岭||薛陆成
拐过路口,驶进长岭的山路,防护栏外边的连翘紧挨着防护栏顶起一个个鹅黄的花苞,偶有一片完全绽放开的连翘花清新脱俗,趁了远处的山峦也更加的辽阔,更加的亲切。放缓车速,沿着小路缓慢地行驶,在错车的地方靠着山坡一侧停下车,下车拿出手机拍照,拍远处蜿蜒而巍峨的连绵不断的山,拍近处鲜艳而清香的沁人心扉的花,眼睛因这目之所及的纯净和辽阔而舒缓出懒洋洋的睡意,心因这难得的清净和花香而升腾起微醺醺的醉意。风还有些清凉,刮过眉梢,也刮醒这朦胧的睡意和迷蒙的醉意,上车驶去,长岭便在拐过的山脚。
入村的拐角坡上,从高高的石头垒成的梯田边上探出几株大杏树,那扭曲的黑褐色的腰身像极了山里的几个老人站在坡上,探着身子招手呼唤我,仿佛他们知道我今天要来,早早地在这里等我一样。每一个枝杈上都开满了粉嘟嘟的杏花,阳光正好,逆光的杏花因空气的纯净一尘不染而极像是浮在这满眼的水一般明晃晃的光亮里。一串过年挂上的红灯笼在微风里晃动,红彤彤的,看得心也暖暖的。眼睛湿漉漉起来,喉咙一时哽住,恍然间,一种跨越千里回家过年时看到家门的热浪席卷全身。哦,我又回来了,我又回到长岭了。
村里的石板路还是静静地依山势和院落而起伏盘桓,过年的红灯笼还是挂在门旁和树上在风里摇晃,门上的红对联还是趁着整个村子都喜气洋洋,背阴处一堆没有化完的雪在路边显得更加洁白,也点缀出山村里料峭的春寒。半下午的阳光正好,照在身上时总是暖暖的,让人从内到外感受到暖融融的春天的温暖。房前,院后,墙里,墙外,坡上,路旁,总有一株,两株,开得正艳的杏花树,不是擦肩而过,就是撞到眼前。伸手抚触树干,低头轻嗅花瓣,抬眼望向枝头,是天空的蓝趁了这杏花的粉更加纯净,还是杏花的粉趁了天空的蓝更加纯粹;是红彤彤的春联灯笼因这满树的杏花更加渲染了春天的气息,还是粉嘟嘟的杏花因这满眼的春联灯笼更加浸染了盎然的生机。哦,是我因这山村的杏花香萌生了留恋的醉意,还是山村的杏花因我的徜徉而蓬勃出春光的遐想。不管,不管,不管这杏花的粉艳,不管这山村的喜气,不管这天空的湛蓝,不管这阳光的暖意,不管,不管,这眼前的一切都让我意乱和情迷。我走着,站着,心底缓缓而又缓缓升起的,是和这杏花的粉艳、山村的喜气、天空的湛蓝、阳光的暖意、都揉在一起的对于生活和未来的蒙蒙生机。
春天就这样来了,杏花就这样开了,长岭就这样被春天的杏花染成了粉色,我的心就这样被长岭春天的杏花染成了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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