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第二节：曹雪芹竟然这么直白，自嘲自己算个鸡巴
原文：
列位看官：你道此书从何而来？说起根由虽近荒唐，细按则深有趣味．待在下将此来历注明，方使阅者了然不惑．
原来女娲氏炼石补天之时，于大荒山无稽（jī）崖练成高经十二丈，方经二十四丈顽石三万六千五百零一块．娲皇氏只用了三万六千五百块，只单单剩了一块未用，便弃在此山青埂（gěng）峰下．谁知此石自经煅炼之后，灵性已通，能大能小，因见众石俱得补天，独自己无材不堪入选，遂自怨自叹，日夜悲号惭愧．
一日，正当嗟悼（jiē dào）之际，俄见一僧一道远远而来，生得骨骼不凡，丰神迥（jiǒng）异，说说笑笑来至峰下，坐于石边高谈快论．先是说些云山雾海神仙玄幻之事，后便说到红尘中荣华富贵．此石听了，不觉打动凡心，也想要到人间去享一享这荣华富贵，但自恨粗蠢，不得已，便口吐人言，向那僧道说道：“大师，弟子蠢物，不能见礼了．适闻二位谈那人世间荣耀繁华，心切慕之．弟子质虽粗蠢，性却稍通，况见二师仙形道体，定非凡品，必有补天济世之材，利物济人之德．如蒙发一点慈心，携带弟子得入红尘，在那富贵场中，温柔乡里受享几年，自当永佩洪恩，万劫不忘也。”
二仙师听毕，齐憨笑道：“善哉，善哉！那红尘中有却有些乐事，但不能永远依恃（shì），况又有`美中不足，好事多魔'八个字紧相连属，瞬息间则又乐极悲生，人非物换，究竟是到头一梦，万境归空，倒不如不去的好。”
这石凡心已炽（chì），那里听得进这话去，乃复苦求再四．二仙知不可强制，乃叹道：“此亦静极怂（sǒng）级，无中生有之数也．既如此，我们便携你去受享受享，只是到不得意时，切莫后悔。”
石道：“自然，自然。”
那僧又道：“若说你性灵，却又如此质蠢，并更无奇贵之处．如此也只好踮脚而已．也罢，我如今大施佛法助你助，待劫终之日，复还本质，以了此案．你道好否？"石头听了，感谢不尽．
那僧便念咒书符，大展幻术，将一块大石登时变成一块鲜明莹洁的美玉，且又缩成扇坠大小的可佩可拿．
那僧托于掌上，笑道：“形体倒也是个宝物了！还只没有，实在的好处，须得再镌（juān）上数字，使人一见便知是奇物方妙．然后携（xié）你到那昌明隆盛之邦，诗礼簪（zān）缨之族，花柳繁华地，温柔富贵乡去安身乐业。”
石头听了，喜不能禁，乃问：“不知赐了弟子那几件奇处，又不知携了弟子到何地方？望乞明示，使弟子不惑。”那僧笑道：“你且莫问，日后自然明白的。”
说着，便袖（xiù）了这石，同那道人飘然而去，竟不知投奔何方何舍．
端木持易评：
文章接上一节，话我接着说。
说到“鸡巴”这个词，大家都知道啥意思，我就不做解释了。
小时候大人都对小孩儿说那叫“鸡鸡”，谁不听话，或者随地小便了的话，大人就威胁说，要“割你的小鸡鸡”。反正方言经常用到这个词，比如某人某事不值一提，就说，“那算个鸡巴啊”。就跟“屁”是一个意思。没人觉得不文明。但长大了，书读多了，这个词用的反而少了，都说那是不文明的用语，谁还好意思说出口？
但略知西方文明的人都知道，文艺复兴首先就是从人性的解放开始的。裸体绘画并不算不文明，反而是文明的标志。20世纪60至70年代，在西方，挑战传统性观念和性道德的社会思想和社会运动开始蓬勃发展。性的问题，开始得到解放，在性行为上，人们开始抛弃传统道德观念的约束。青年男女开始勇敢的追求个性自由和解放，反对世俗偏见。
曹雪芹在17世纪，都已经开始了中国的解放运动，这着实让我觉得惊叹。当然，他只是自嘲，“自己算个鸡巴”啊！
这是我读了好几遍本节之后的一点儿发现。
我将每个字，每个词都体味了一遍，有些词，的确是内涵深厚，不用心体会，根本发现不了。比如上一节的“假语村言”与“真事隐去”，作者的无可奈何和荒唐无稽之感，可想而知。那个时候，写文章，说真话，是如此之难啊！这一点儿我后面章节还会说到。
先说这大荒山、无稽崖、青梗峰。据说真有这个地方，就在北京东边，位于蓟县西北45里，现属天津市。盘山曾有”五峰“、”八石“、”三盘“之胜。其中，三盘分上中下。上盘则以松为胜，盘曲而松林荫翳。下盘则以水为胜，涓流不息，潺潺淙淙。再说中盘则以石为胜，在五峰攒簇的中盘，怪石嶙峋，千奇百怪。这些怪石之大与《红楼梦》开首所描写的“高径十二丈，方径二十四丈顽石”仿佛类似。由于盘山的石头又大又多又怪，因此自古以来盘山便有“女娲炼石补天之处”之说。《盘山誌》对此有明确记载。盘山上建有盘古寺，说明古人早已把盘山同“盘古”开天辟地的传说联系在一起，认为盘山是盘古从“混沌”世界中开辟“大荒”的地方。由此《红楼梦》中艺术性地称盘山为“大荒山”，也正是“女娲炼石补天处”。
红学专家土默热教授说，红楼梦不是曹雪芹写的，而是洪昇写的。其中这段就是他的论据之一。这个八卦先不去管它。
说这个石头，能大能小，且以“青梗峰”暗喻“情根”，还说自己“粗蠢”，“无材不堪入选”，我说，这就跟自嘲“自己算个鸡巴”有什么差别？“情根”不就是鸡巴吗？
作者恨不能补天，只能被迫沦为情种。被人压迫为一个“鸡巴”，任人“可佩可拿”。虽是个宝物，但没啥实用之处，只能靠别人在身上“镌几个数字”，才能被当做以为奇物。那官爵，名气，不就是这几个“数字”吗？
再说一下红尘之事，《围城》中说，未进来的想进来，进来的人却想出去。“有却有些乐事，但不能永远依恃（shì）”，“况又有`美中不足，好事多魔'八个字紧相连属，瞬息间则又乐极悲生，人非物换，究竟是到头一梦，万境归空，倒不如不去的好。’”
为啥快乐不能长远，美中总是不足？因为“好事多魔”，意思就是因为总有妖魔在后面。这个地方作者可没有错别字。“看不到妖魔，看不到鬼怪”，才是美好多破，乐极生悲，万境归空的根本啊！都说人们的眼睛是雪亮的，可总是挡不住“内心已炽”，最后“苦求再四” “哪里听得进这话去”。
你要做人，你要“昌明隆盛之邦，诗礼簪（zān）缨之族，花柳繁华地，温柔富贵乡”，你要安身立命，怎奈何到处是妖魔鬼怪，魑魅魍魉？
树欲静而风不止，阶级斗争，从来一刻也不会停息。即便利益既得，风景正好，但你“如此质蠢，并更无奇贵之处”，妄图“富贵场中，温柔乡里受享几年”，又岂能长久？又怎能逃出阶级斗争的“劫”数？阶级内部矛盾，阶级外部矛盾，到时候，内外一夹击，还不粉身碎骨，"复还本质，以了此案”?
我只想用《黑蝙蝠中队》中的歌词做个总结：
有些话 一直说不出口
有些泪 一直没有停过
有些伤 一直没有合过
有些痛 一直没有醒过
有些话 一直说不出口
有些泪 一直没有停过
有些伤 一直没有合过
有些痛 一直没有醒过
（红楼梦为什么以手抄本流传？大家应该能体会到了吧？
其实，对于那些不能说出口的话，我也写了一本书，叫《一心集——中国的红与黑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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