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开帘的故事|张涛
芒种当夜,雨停,天还未霁,但气温可降了良多,穿上长袖衬衫外套,也还是冷嗖嗖的袭人骨。脱衣上床,还是。要命的是,窗帘还未拉着。孩她娘像改了名,——“巧儿娘”似得走过来,就被我“就地取材”“使唤”:“把那帘子给我拉上……”
“巧儿娘”刚把帘子拉上,我又“提线戏娃娃”般吩咐:“还是半开着好。”
她从牙缝迸出三个字:“你这人!”
我这人到底是啥人?
拉开窗帘,怕咄咄寒气逼了我;不拉,又惧乌烟瘴气焖了我;只有帘儿半开,才符合我。
这样半遮半掩的“半开帘”现象,在现实生活中已屡见不鲜。
比如写文章的御差,至少是十年以上资历的,词语推敲总喜欢“不出头,也不失底线”的状态,其说辞是“我这样说可以,我那样解释又不无道理”,其结果是“我得不到褒奖,至少不挨批”。
比如穿旗袍的某女,借助一道叉口,两条撑腿,抖落一会风情,测评一下吸了多少睛,拢了多少胸,正当自我陶醉而又无法自拨之刻,忽有个别不善布衣来者,于远处指指点点,从而“重整河山”,一字猫步修正。
还比如某台面的某星,三十年河东是男儿,三十年河西变淑女,在台面上,挤眉弄眼吸了睛,举止谈吐淡定从容,私欲得以满足,四座哗众神明。好比古时阉者,皇上放心,后宫得宠。
对此,我百思不得其解。
有天,我无意中听了这么句话:是是而非,正符合国人传统——中庸,尤其对于步入中年的人而言,更觉此道是谓“精髓”,“大道”。
直听得我这——对诸事不得其解的“二楞”来说,一下子醍醐灌顶,灵醒良多。于是,我直握住言者的手,就像与多年失散的亲人重逢,一把鼻涕一把泪,调着调腔说:“难得,难得啊!”
私下里,心儿又虚得砰砰乱跳,庆幸自己虽距中年仅有一步之遥,但还未完全中年;也庆幸自己还能在《半开帘的故事》中遇见“巧儿娘”,——心儿虽砰砰乱跳,但我会揣着“得空装?”的答案心安神安,鱼安水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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