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拾 春
拾 春
覃金诚||福建
昨日几多今日亲,物华春里每回新;生涯但见花相似,仍拾初心认老身。
——诗为序
冬月里一波寒潮之后,虽然春天未到,却也感觉到一种春天的氛围。朋友圈一时晒出很多雪景图,图片里,背景是冬天,但置前景的人,一个个笑脸,像春天的样子。
有一北方的文友,在雪地里自拍,身后踩雪的大脚印,延着远的方向。我以为她拍的是别人的脚印,觉得有欠意境,就说:“脚印拍反了。”她说:“这是下午的杰作。”原来她在雪地里来回好几趟了,她踩着雪过去,又踩着脚印回来。她踩出了童趣,也踩出了春意。真羡慕她――故乡长大的人,可以在小时候玩雪的地方继续玩雪,且只有半个钟头自行车的距离。
千里之外,我的故乡,我始终牵挂的……
我打电话回老家,母亲说:“山里也不冷。”
我现在生活的地方,是在一个岛上,这次的寒潮,对我的影响,无非就是穿上秋裤的差别。那几天,看要下雨,却没下成。在我印象中,冬天最冷时就是北方雪、南方雨的样子。而今年冬天,这边的雨特别少,仅有的几次雨还是人工打下来的。人们说,岛上有“热岛效应”,我接受了,也习惯了。但三年多了,我还是不喜欢这边的冬天,明明吹着冬天干瘪的风,却活活晒着春天才有的热度,看着那些光秃秃的树反射过来的光,只会增添我对这个冬天的反感值。有光,却看不到色彩,我觉得可怜可悲!我就特别盼望春天,院子里的几棵芒果树十二月份就开花了,但冬天的氛围,却压制了芬芳的天性。每天树下转悠的我,无时不以对春天的敏感,来触发我写诗的灵感,以至于我成了别人眼中,有点神经质的人。
一个黄昏,看见喜鹊归巢,嘴里还衔着树枝。哇,喜鹊什么时候把新巢筑在芒果树上了,自去年那棵有三窝鹊巢的大柏树被砍伐以后,我再也没关注过喜鹊了。我看见新巢里住了两只喜鹊,我就觉得它们是为春天筑的巢。翻开日历,发现没几天就立春了,看来,喜鹊早于我们知道啊。
游子将愁共晚霞,衔枝鹊鸟暖春家;可教一日行千里,却把归期迟作涯。
这里的冬天,跟故乡的完全不一样,但我也快忘记故乡冬天的样子了。
小时候,冬天最爱围坐在火盆旁,听大人聊家常,我们小孩最爱玩里面的木炭,木炭很红很旺,可以焖熟地瓜。大人们说,“小孩子玩火,晚上会尿床的。”这样教训类的话,对于我们小孩,也就半刻钟不到,玩起来的时候,所有道理都九霄云外了。现在想来,炉边的大人们聊的大多也都是关于春天……
寒潮过后,我又脱去了没穿上几天的秋裤。天气转暖,每天八九点钟的太阳,从窗户照进房间,我享受在半边阳光中。从窗户望去,便看见操场边上一簇的三角梅,我想,只有它们傻傻分不出季节,有阳光就会灿烂,刚进入冬天还这样,但终究熬不过少雨的冬天,本来耐旱的它,却被旱给打败了,一副蔫巴的样子,恐怕只有春天,才能让它们振作吧。操场的对面,却有一棵今年一直给我震撼的树,名叫栾树,它色彩斑斓――春的黄、秋的红、夏的紫。一天忽然发现,它又变出鲜黄的颜色来。那会太阳刚出来,它透着光,给我一种清新的感觉。它是旧叶变新黄啊,却也像是最后的仪式,因为没过几天,它们都凋落了。不过,树顶还一直挺着几串枯黄的“小灯笼”,它里面裹着要交接给春天的种子。
我知道,去年春天认识的栾树,又将带我走进一个新的春天。
去年的春天,除了树给我的,也有我从窗获得的。我永远不会忘记,阳春三月,隔离的日子。一张床、一部手机、一扇窗,加上我一个人,在床上就没做过好梦――好几次还被噩梦惊醒,在手机里更多是焦虑――感染“新冠状病毒”人数持续攀高,我只有在窗前,可以得到一些平静。记得,也是每天八九点的阳光,透窗而来,像恋人相会,满怀期待之后的满心欢喜,我享受其中。所不同的是,冬时是半边暖半边冷,春时却是会融化的暖,一点光也会暖化全身。那时,还可以听窗外的鸟叫声、雨淋声……春天用听的,最能陶醉人。这是我对去年春天的印象。
而故乡的印象,在春天里是一种叫沃柑的果树。
一天,朋友微信问我,“老家的橘子熟了吗?”我说,“我帮你问问。”她问的是应该是沃柑,有一次从老家过年回来,送了她一箱沃柑,我没记错的话,那是在三年前。没想到今年她又问起。沃柑,是我表妹家种的。表妹回复说,“现在只有沙糖桔,沃柑要等开春时。”后来,朋友又几次催问,我只好让她自己联系表妹了。
沃柑,也算属橘子的一种吧,听说它从橘树橙树嫁接过来的,所以,有橘子的多汁,又有橙子的香甜,甘甜甘甜的。都三年了,朋友也还惦记着呢。最后,她也联系到了沃柑。
那年,我们还特意带回了两棵果树苗。
没想到,今年也可以采摘了。两棵小果树,摘三大篮子,把小孩子可乐的,连小宝都抢着去采摘,那年妻子才怀上她呢。采摘下来的果子,有大有小,皮质也比较粗糙,看上去很没有卖相,可能也是受寒潮影响吧,听说村里也下雪了。吃起来呢,虽然还有点酸,但也能尝出那年熟悉的味道。
甜入沃柑是故乡,满园梦里尽橘黄;前年春种今春果,使得情长同树长。
这次寒潮,给不少地方带来灾害。就连妻子老家那边也下雪了,村里老人讲这也是几十年不遇的,我们上次回去,看见半山腰的树冻伤不少;而我老家那边,也庆幸没有造成很大的损失,听表妹说,从腊月到元宵都有沃柑,还可以现买现摘。
我们那两棵小果树,也在寒潮中挺过来了。
吃着沃柑,虽有点酸,但心里有最甜的滋味――
母亲在冬天不挨冷不挨冻,我心里比什么都暖;家里每个人都健健康康,种下的地都能有好收成,我心里比什么都幸福。
即使在最寒冷的冬天,我心里也有春天的种子。
像树一样,我也在春天里发芽……
这个时候,家里又该备年货了,就像芒果树上的喜鹊一样,我们都准备迎接又一个春天。
插图/网络
作 者 简 介
覃金诚,网名:爱在云端。1983年9月出生,新厦门人,诗歌初学者,“之乎吟古韵,风雅觅知音;相忘凡俗事,多情学作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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