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徽州78】潜口：前往黄山的必经之地，那条老街无比繁华
【行走徽州78】潜口：前往黄山的必经之地，那条老街无比繁华
司马狂/文
说到潜口的时候，人们自然会提及那被誉为“徽派建筑博物馆”的潜口民宅，以及有“小金銮殿”之称的金紫祠，我对于潜口的第一印象亦是如此。之前多次去潜口，看着马路两边都是新建的房屋，完全没有停留的欲望，直接去潜口民宅。直至今年，为着寻找“京城第一读书人”汪世清先生的故居，才真正走入潜口村落当中，这一圈走下来，才发觉，潜口果然是歙西之重镇。
在吾徽，判断一个地方的繁芜程度，所开井的数量或许是至为重要的条件之一。潜口村中，据说井有近百口之巨，这在整个徽州地区，都是首屈一指的。我在村子中，随手拍下了几口，他们各有特色，井沿古朴，沿用至今。其中，那口三眼井，不知是周边地势抬高的缘故，还是其本身就是如此，井沿竟然与路面持平。三个井眼的模样，甚是可爱，颇有些外国人在科幻片中，ET的神情。
今天的人们进黄山，因为市府在屯溪的缘故，要么走高速，要么走休宁。可在明清时期，徽州府治在歙县，进黄山，自然是从歙县县城出发。而潜口地处古官道之上，是从徽州府入黄山的必经之处。更有甚者，彼时的人们，将潜口以内之山皆呼为黄山，从某种意义上而言，你也可以理解为，过了潜口，就算进入黄山的地界。潜口民宅所在地的紫霞峰，一直被认为是黄山南侧的起点，古籍中的“黄山第一峰”说的就是这里，在毛峰成为徽州地区茶叶代表前，这里的紫霞茶颇负盛名。那时候的政府为了加强管理，还曾在潜口设有黄山巡检司衙门，由此可见，这潜口的位置，向来是极为重要的。
南来北往的客商，熙熙攘攘地汇聚在黄山巡检司，等待有司查验。这查验自然颇费时间，客商们干等着也是很难受的，于是精明的潜口人，开始做起了买卖。围着古官道，两边形成了一条长达数里的街道。从最初的饭铺、客栈开始，各式各样的店铺逐渐兴盛起来。据史料记载，潜口老街在清朝道光年间有上下两个当铺，还有德成银楼，更不消说什么酱油铺、粮食铺之类，用人声鼎沸形容这里，最是恰当不过。这样的繁芜其实延续了几百年的时光，一直到后来，前往黄山的马路开通，潜口老街的商业中心地位才日渐衰败。
潜口老街上，有一座非常有特点的房子，其门和窗都是圆弧形，在一众徽派建筑的方门小窗中显得如此另类。如今，古宅落寞，冷冷清清的，可在当年，这栋房舍的落成，轰动了十里八乡。大家携老扶幼，只为一睹这西式风格的房舍。这房屋的主人，是呈坎罗氏，清末时候前往日本早稻田大学留学，回乡后，受新思潮的影响，营造出新式的宅子。而紧邻着这小洋楼的房子，“父子进士”的门额镶嵌在墙壁中，这是纪念明代名臣方勉、方暕父子的。一边是西式小洋楼，一边是恪守中国传统文化的徽派古宅，两者毗邻而居，倒也有趣的很。
如今的潜口老街，有投资者进驻，开始着手打造民宿生态圈。那些原本已然破败了的老宅，正被修葺一新，焕发出新的生机来。装修的机器声、工人的吆喝声，逐渐打破老街上的宁静。人自潜口老街上匆匆而过，两旁的老宅时不时可以见到门额题字，更多的则是前店后宅，或是下铺上宅的风格，典型的“商业街”。青石板已经多少年未曾见过当年的喧嚣，或许早就摩拳擦掌等待着外地的游人纷至沓来了吧。
在外乡人的固有印象中，徽州似乎是一个遍地都是牌坊和宗祠的所在，潜口当然也不会少了这两样。除了被移去潜口民宅的和紫金祠以外，村子里其实还有一座牌坊，四柱冲天的样式，蔚为壮观。牌坊上一面刻着“恩褒四世”，一面刻着“卿月郎星”。但这仅仅是当下的残留，其实潜口历史上还有很多牌坊和祠堂，只是因为一些原因，造成后人再也不能目睹，只留下“牌坊脚下”这样的地名，徒增念想。
走罢老街，在潜口马路边上，还有一座木制的小屋，横亘在小溪之上，它有个好听的名字——厚读书屋。这间小小的书屋，它的历史悠久，是明代的建筑物，能保存得如此完整，真的令人惊羡不已。不过这屋子个人揣测应该是异地搬迁过来的，它边上还有一个偌大的院落，格子窗一层叠一层的，着实好看。只可惜，铁将军把门，没有机会入内一睹真容啊。
说回此行的目的地，汪世清先生故居。汪先生是洗桐居士汪采白先生的得意门生，被誉为“京城第一读书人”。先生家族长辈有两兄弟，分给先生的那部分房舍已被拆除，但先生当年出生和长大的房舍还有迹可循。这房子紧挨着金紫祠，据说当年金紫祠是有门能够通过来的。院子里的古树遮天蔽日，溪水引入宅中，形成一方小池，池边有廊桥，桥边有栏杆，木板架在上面，几株鲜花衬在旁边，真是一处景致绝佳的好处所啊。
作别潜口的时候，远远拍了一张潜口塔的照片，这座巽峰塔，也被叫做文峰塔，与岩寺的塔重名，都有保一方文脉的目的。也确实，潜口一村，自南宋以降，人才辈出，获得科举功名的便有几十人，文风之昌盛，着实让人钦佩。只可惜，这样一个绝好的地方，本地人对她的了解也不够充分，遑论那些远道而来的游客了。
附录：此前专门有文章写过潜口的金紫祠，以及“京城第一读书人”汪世清先生，点击下面蓝色字的标题，就能跳转阅读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