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光百亿成老赖,被1600万人追“债”,戴威故事比你想象得还传奇

他,曾是北大学霸,本科毕业后直接保送研究生;他,因为酷爱骑行便萌生了让梦想照进现实的念头,ofo的雏形在北大校园里应运而生,百亿资本疯狂涌入;他,曾登上福布斯中国30位30岁以下名人榜,跟马云一起与法国总统会面,被称为中国最成功的九零后,成为所有创业者的榜样。

然而在这一切光鲜的背后,却是资本虎视眈眈的爪牙和进退辗转的博弈,可惜在这样一环又一环的套路里,ofo还是太过年轻。

当资本的泡沫快速破灭,盲目扩张、机制杂乱、制度错漏百出的ofo瞬间崩盘,而创始人想要看齐Google改变世界的宣言也成了一句妄言。

他就是ofo的创始人,曾经手握百亿资金,如今被1600万用户追讨押金的戴威。

戴威从小家境优渥,父亲是知名国企高管,所以从小就用很高的标准要求他,不仅要学习成绩拔尖,学校的各种活动也要积极参加。

而戴威也不负所望,从小就成绩优异,高考的时候还获得了艺术加分,拿到了北京户口,轻轻松松地考上了北大光华学院金融系。

入学后的戴威,自然也成了学校里的活跃分子,大二就做了学生会主席。与此同时,他也喜欢上了骑行,周末、节假日经常一群人浩浩荡荡地骑着自行车四处游玩。

在北京这样一个交通严重拥堵的大都市,畅通无阻的自行车几乎成了公路王者,自由自在地“藐视”堵在路上的豪车。

在这个过程中,共享单车的雏形也在戴威脑子里产生了,只不过这时候的他并没有付诸行动。

大四那年,凭借出色的学习成绩和学生会主席的光环,戴威顺利拿到了研究生的保送送名额,同年毕业后,他跟随团中央支教团到青海大通县东峡镇做了一年的支教老师。

在这个交通闭塞的小山村里,自行车自然成了重要的交通工具,戴威再次跟这种两个轮子的物体产生了强烈的化学反应,于是在青海支教的教工宿舍里,他便把ofo的域名给注册了。

2014年,戴威结束支教回到北大攻读研究生的同时,他与4名合伙人一通合计后,共享单车ofo应运而生。

ofo的初衷是在学校里发起一场出行革命,北大向来支持梦想,此项倡议一经发出就得到了同学们的强烈支持,而戴威也毫不费力地就收集到了上万台自行车,然后再把这些自行车加锁并与后台数据库链接,同学们通过扫码支付解锁,就可以在校园内享受共享单车。

这样既解决了丢车买车的困惑,也解决了无处存放的顾虑,只要在校园里随时随地都有便捷的自行车可以用。

ofo在北大校园里的运营相当成功,并在2016年1月完成了首轮融资1000万元,随后戴威快速将业务拓展到了北京其他二十多所高校。

出师告捷让戴威信心快速膨胀的同时,也让资本市场敏锐地嗅到了这块鲜嫩的肥肉,彼时全国上下各类创业孵化器拔地而起,支持青年创业成为投资主旋律,ofo的项目书由此也摆上了各大投资人的办公桌。

但此时,另一个同类产品也在悄然兴起,那便是胡玮炜的摩拜单车。当时二者唯一的区别就是单车本身,ofo采用的是传统链条车,用的是机械锁加二维码,这种单车因为好骑好停又方便,所以深得用户喜欢。

而这时候的摩拜经过几番升级之后改成了传动轴和实心胎解决了掉链和爆胎的问题,同时加装智能锁,GPS定位和小型太阳能充电器,管理更精细,但唯一的问题就是不好骑。

不过时间才是检验真理的标准,后来经过长期的竞争,证明摩拜的路线是对的,所以从一开始ofo的产品定位就错了。

戴威从校园创业,低估了社会的复杂,单靠一把传统的机械锁就想让用户自觉把车子规规矩矩地停放到规定位置,这显然太过理想化。

除了产品硬件的漏洞,戴威在资本博弈中的鲁莽最终把ofo送上了穷途末路。

2016年初点燃了滴滴的知名投资人朱啸虎联系到戴威,作为中间人向他引荐了程维,这轮融资对ofo来说是一把双刃剑,用好了所向披靡甚至能吞掉摩拜,实现三方共赢,可如果用不好就是三败俱伤。

朱啸虎作为投资人的口碑一直是毁誉参半的,他的眼里没有什么梦想、未来、企业,他最看中的是快进快出的套现赚钱。

所以,他看中的是ofo作为新兴产业的圈钱能力,于是开始不遗余力地在资本圈里为戴威摇旗呐喊,资本相信朱啸虎的眼光自然给了ofo更多的关注,而他们中间最渴望入驻ofo的便是滴滴。

当时的滴滴正值壮年,但是汽车永远无法突破最后一公里的问题,单车却可以,程维希望通过共享单车和网约车形成闭合链,填补自己在交通网络中最后一块空白区域,显然ofo是他最好的选择。

所以最初三个人坐在一起的时候,便是“各怀鬼胎”,戴威以为程维明白自己的梦想,但程维只是想借助ofo完成自己的宏图霸业,而朱啸虎则是坐山观虎斗,看准机会拿钱走人。

所以,这三个人的合作从一开始就埋下了隐患,ofo最终被市场踢出局也就不足为奇了。

但如果当初戴威没选择滴滴,而是选择阿里,是不是结局又会不一样呢?

其实在滴滴之前,朱啸虎曾为戴威引荐过阿里的夏荛,阿里对ofo非常感兴趣,甚至还成立了IC准备入驻ofo的B轮融资,夏荛跟朱啸虎聊得很顺利,但是到戴威这儿却卡了壳。

夏荛希望ofo能尽快入城,但戴威却坚持校园模式可以继续盈利,俩人在市场发展上出现了巨大分歧,最终阿里退出转身投了摩拜。

现在再来看,如果戴威最初选择的是阿里,也许后来整个共享单车的市场格局也就大不一样了。

2016年下半年开始,各大资本疯狂进军共享单车市场,ofo和摩拜奇虎相当,于是一场疯狂的价格战拉开帷幕,一个新兴产业的兴起必然会以一场残酷的竞争为开端,最后以大鱼吃小鱼的形式结束,形成平稳的竞争业态,所以当时的摩拜和ofo只能活一个。

而ofo在错过阿里之后,又错过了最佳的入城时机,阿里牵手摩拜并前后进行了三轮融资,快速将摩拜投入城市,ofo仅仅慢了一步就成了被动挨打的一方。

其实,那时候的戴威已经完成四轮融资,手里也握着百亿资金,可是ofo却像一个暴发户一样,不知道钱多了怎么花才好。

他先是斥资1000万请鹿晗代言,花3000万在地铁站公交车站大面积铺设广告,以一天300辆的速度疯狂散车,企图通过最暴力直接的手段抢占市场份额,但却唯独忘了在产品质量上下功夫。

所以,ofo消耗最快的时候大约每天都要报废丢失500台车,当时几乎每个城市都有一处垃圾场里堆满了共享单车。

虽然只有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但是不管是ofo还是摩拜都是在烧钱扩张,显然资本并不希望这样的状态持续下去。

于是2016年底,程维跟戴威提出合并摩拜的想法,结果被戴威一口拒绝,因为合并就是意味着他跟胡玮炜会有一人拿钱出局,显然他们当时都不想成为那个人。

戴威当时信心满满,因为他曾对库克夸下海口要像Google一样改变世界,用ofo打开共享世界的大门,最大限度的优化资源配置,减少能源浪费。

确实,这个理念很超前、很美好、也很乌托邦,但现实是戴威从一开始就活在自己的梦想里,而忽视了身后的资本家们已经张开了血盆大口。

戴威的拒绝其实在程维的预料之中,并且这也让他有了做大ofo吃掉摩拜的野心,于是在完成E轮融资后,程维提醒戴威后面必须要引入国际资本,为上市做准备,否则很容易后劲儿不足失去机会。

吃过一次亏的戴威这次倒是听劝,在程维的引荐下接触到了滴滴的大树——软银资本。孙正义见过戴威之后有很大的投资信心,还当场签下了备忘录,同时明确投资条件,一是ofo单日订单要超过3000万,二是强化团队建设,三是软银要ofo展开全面审查。

为了完成软银的条件,滴滴副总裁付强亲自挑选出一支精湛的队伍进驻ofo,帮助他们以最短的时间模拟滴滴当年的成功模式快速掠夺市场份额,同时对ofo的管理问题进行清查整改,然而当他们真正了解ofo的管理规程之后却彻底傻眼了。

因为当时ofo的管理,可以说毫无制度和章法,甚至曾有人形容它就像是个杂乱无章的大学学生会,漏洞百出、问题堆积如山。

可就在这样的情况,戴威还能在一场年会上随手送出50万的牧马人和300万的期权,打造了一场人人有大礼的海天盛筵。

不过,这些都是ofo自己的内部问题,滴滴团队只负责拓展市场,至于管理体制算是别人的家务事,他们也不便插手。于此同时,滴滴团队入驻后,先后推出的一元包月和共享红包等活动效果都不明显。

其实这时候ofo的问题已经很严重了,只可惜戴威一心扑在融资上,根本就不在意这些内部管理问题,反而一门心思继续扩大单车采购量,终于赶在11月前完成了软银定下的目标,遗憾的是他们的融资方案迟迟无法通过软银的审查。

为了这笔融资,ofo几乎是倾尽全力,可软银不进场ofo就要面临资金链断裂的问题。于是,戴威跳过程维飞了三趟美国去见孙正义,不过最终得到的结果却是ofo内部腐败问题严重,软银不予投资。

这个结果直接掀开了ofo的华服,让里面藏着的跳蚤虱子全都无处遁形。原来那个曾被奖励了牧马人的老员工多次伪造票据报销,很多城市的采购和供应都是一伙的,诸如此类的问题比比皆是。

这时,见势不妙的朱啸虎第一个圈钱走人,而程维还想再试试,可此时的戴威却赫然发现自己被架空,于是他开始怀疑软银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注资,而是想要做空ofo之后顺势收购。

误会越积越深,终于在2017年底,戴威愤怒地在公司宣布“让滴滴的人马上离开ofo!”

这次不体面的“分手”,也让后续的资本开始驻足观望,直至对ofo失去信心,此时陷入资金困局的戴威,开始打起了用户押金的主意。

遗憾的是,动用押金这一步对于戴威来说无疑是饮鸩止渴,资金断链的消息刚刚透出,各大供应商就纷纷上门讨要尾款,十几亿押金一转眼就花光了。

而与此同时,胡炜玮把摩拜卖给了美团,手握15亿美滋滋地享受人生去了,留下戴威独自收拾烂摊子。

最终,2018年9月十几个合作商和供应商联手将ofo告上法庭,10月戴威悄悄卸任总裁,大批人开始向ofo讨要押金,而ofo的回应则是要排队,但当时排队等候退还押金的人数已经高达1600万,而押金金额分别是99元和199元,也就意味着ofo最少还得拿出15亿来平这个账,可惜的是他们早就没钱了。

最终,戴威走上了被1600万人“追债”的道路,那时候此起彼伏的都是要求ofo退还押金的声音,但已经穷途末路的戴威拿什么退呢?

最终,2019年宁波高新技术产业开发区法院对ofo和戴威发布限制消费令,同时冻结、强制执行的公司和个人财产高达100余处,到了最后甚至都没有可执行的资产了。

到了2020年1月,ofo的运营主体北京东峡大通管理咨询有限公司新增被执行人信息3条,执行金额350.3万,同时戴威也收到多条限制消费信息。

7月,ofo总部人去楼空,官网、APP、公众号等渠道也无法再找寻到ofo的踪迹,之后戴威再被限制消费,据说到目前为止,戴威一共被限制消费40多次。

如今在网上已经很难找到戴威的最新消息了,不过就算他被限制消费了,起码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依然可以过着好日子,只不过只要一天不退还那1600万用户的押金,他就会一直被1600万人“追债”。

同样是做共享单车,胡玮炜套现15亿及时抽身,后进场的杨磊笑到最后,唯有戴威欠一屁股债,把自己搞成了“老赖”。

其实,戴威在他的创业路上,虽然一路都被资本碾压,但他还是辉煌过的,2017年的4月,他还登上了福布斯2017亚洲30岁30岁以下杰出人物;2018年还以30亿财富登上过《2018胡润80后富豪榜》,甚至还在2018年1月,受到法国总统马克龙的接见。

但没想到的是仅仅一年过去,戴威就从一个跟法国总统交流创业经验的青年代表,变成不能乘坐飞机高铁“老赖”,戴威的人生起起落落的速度着实有些快。

回首ofo短暂的生命,从璀璨到落寞不过短短四五年的时间,戴威曾经有过很多次纠正错误的机会,只是他都错过了。

他理想化的错信了资本可以为他支撑梦想,却交不出能让资本满意的答卷,这场大考戴威终究还是“挂”了。

(0)

相关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