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行走在路上的美食·火烧馍的另类吃法
过去一年,由于工作的关系,武汉大概是我去的最多的城市了。
每天都忙忙碌碌的,回到宾馆就想往床上一躺,就此睡去,一觉到天亮那就太完美了。
无奈这只是一种可望不可及的奢望,那么只能退而求其次,吃得好一点!毕竟对于吃货来说,这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莲藕汤,红菜苔,珍珠圆子武昌鱼,吃了那么多当地特色之后,印象最深刻的却是一道看上去毫不起眼的主食:火烧馍。
火烧馍,也叫叫锅盔馍,是流行于湖北,河南等地的一道主食。当然,就和全国各地的吃货都会说自己家乡的红烧肉最好吃一样,关于火烧馍的做法以及哪里的火烧馍最好吃,常常也会引起小小的争论,虽然没有人会承认自己是第二名。
网上大致搜索了了一下,在过滤掉百度强行奉送的如何开火烧馍连锁店,火烧馍加工机,如何靠火烧馍一夜暴富,以及我和火烧馍不得不说的故事一干无用信息之后,对于火烧馍的基本加工流程有了一个模糊的认识。
传统派是这样认为的:
取适量白面粉,加少许菜油和水,使劲在面板上搓揉。面不能和的太硬,且要揉得花纹密布。
然后将面擀成厚厚的圆形小面饼,放入烧热的铁锅中,火不能太大,左手扶面饼,右手握实心拳头,贴着锅进入“锤面”的步骤,左手接应右手,边锤边转,速度要快。这个听上去就是一个技术活儿呀!
花纹密布的面团经右手的锤打,再经微火的烙转,慢慢会形成漂亮的棉花状、白云状、天女散花状等各种图案。手不要停!一直锤到整个面饼得和整个铁锅一样大小,约八成熟以后,进入第二步骤,把锅里的馍往灶边的火灰池里烘烤。
火灰池里堆满了木柴或麦杆烧成的热灰,老派的做法是灰要把馍盖锝严严实实,柴火灰的温度要达到既不能让馍烤焦,又一定要使馍里外熟透,一听就又是一个技术活儿。烧一次火烧馍要花费一夜时间,其间至少要换三至四次柴火灰。检验“火烧馍”烧熟与否,方法倒是很简单,用手在馍的平面上拍击,馍产生“卜、卜”的鸣响,就算熟透了。
从灰里刨出,乘热拍掉草灰,便有了一个金黄喷香的火烧馍。火烧馍外壳响脆,内瓤蜂窝状,十分绵软。食之脆软兼得,有浅甜混合着微酸的难言香味。一般为了方便食用可将一个馍分切为几份,也有手掰为几块儿的。
不过现在饭店应该有了更先进的做法,因为我们从点菜到上桌也不过十几二十分钟,显然是借助了现代化厨房设备的功劳,不过味道也还不错,虽然不能和传统派相比,这里就不做深究了。
接下来才是问题的关键。
我的一位搭档,姑且称他为隔壁老王,对于吃火烧馍到底搭配什么样的蘸料抱有异乎寻常的执念。
武汉当地饭店一般随着火烧馍端上来的都是一碟甜面酱,拿着切成小三角的火烧馍蘸着吃。从第一次遇到开始,老王就认为这个吃法不正宗,属于邪教,必须给予纠正!
他的要求是,取大蒜若干粒,剁成蒜蓉,然后加少许盐,加适量香油即可,听上去是不是很简单?我就呵呵两声。
不知道是不是由于他的湖南普通话过了长江到了湖北地界就不好使了呢,还是武汉当地饭店的服务员和厨师都特别耿直,坚决捍卫自己对于火烧馍蘸料的话语主导权,哪怕你是上帝派到人间的代言人,那也不行!
我们曾就到底什么样的蘸料才是火烧馍的最佳CP和不下二十家饭店进行过友好而热烈的双边磋商,然并卵,基本没有达成过互惠互利,互信互守的共识,更不要说付诸实施了。
其中包括所谓蒜泥到底是应该切多细,大姐你给我端一碟子蒜片上来算是几个意思啊?说好了只要盐和香油,为啥你非得要给我加一勺辣椒油呢?这是买一送一嘛?加辣椒也就算了,我说的是蒜泥+香油+盐,您给我端上一碟子泡着香菜的陈醋是打算成心给我添堵对吧?作为一个厨师,我让你加点盐,您要么一点也不加,要么算是打翻了盐罐子,这个,我真的不想再说什么了……
如此种种,不一而足。以至于到了后来这几乎成为一个段子,每次吃饭的时候我们都要拿来打趣一番,看看饭店的服务员和厨师会有什么样的反应,是不是可以玩出一些新花样儿。大家就在这样的吵吵闹闹中磨合了工作中的争执,慢慢坐下来心平气和的说话,就算我不同意你的观点,那我也可以做到安安静静的听你说话嘛。
那些愿意给你提意见的人,才是真正在乎你的人;
那些愿意在会议室里开口说话的人,才是真的对于工作上心的人;
那些为了一个问题和你争论不休到拍桌子的人,才是真正动脑想过这件事的人;
如果不是因为火烧馍真的很好吃,我犯得着一直琢磨搭配什么样的蘸料嘛,有那个功夫,还不如多喝一碗莲藕排骨汤呢。
其实,很多事情就是这么简单,只是身在局中的人,自己看不清楚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