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荐｜余学：阴雨云

阴  云  雨

作者｜余   学

摄影｜董祖芹

办公许久后，抬起头转动酸僵的脖颈。突然发现窗外的天空已经阴云密布。午饭时还亮灿灿的天空现已经被黑压压沉下来的、连片的、氤氲着水气的云占领。这压迫感令人心生恐惧、敬畏和虚无。我停下手中的工作，支颐而坐，定定地看了很久的天空。

远处连绵不断的青山被雾气遮蔽住了，就连平日里瞩目的塔尖也若影若现起来。蜻蜓开始贴近地面舞动薄翅，纤弱美丽的样子仿似童话里挥洒金粉的精灵。大朵的乌云被风从远处吹近，那么沉重的阴雨云啊，也敌不过劲风的鼓动。没有被黑云压住的天空依然亮白，连接处的银边像一个白瓷碗，牢牢地盛起阴雨云。也许云已经积累到一定厚度，白瓷碗终于破裂，大雨破云而出。豆大的雨急不可耐地砸向大地，响着鸣笛声的城市顿时淹没在噼里啪啦的雨声中。

雨来得快走得也急，本以为这场雨可以带来些许凉意。不曾想，雨过天晴，湿气收尽，太阳就攀云而上。皮肤接触到阳光的地方竟有炙烤的痛感。苍茫大地依旧不改浮躁气息。

虽已是初秋，此地仍是体感上的燥热暑夏。气候变化多端，东边日出西边雨是常有的。于是我常备着一把小伞，日出遮阳，雨落挡雨，收来收去倒也不觉麻烦。气候诡谲多变的好处似乎不多，但对看惯城市里钢筋水泥的我来说，观察天空是单一生活中为数不多的娱乐方式。因为大自然是诚实守信的，不会因为人类夸张的赞美就纡尊降贵地多出几道彩虹，善于炫耀的从来都是护头不顾尾的“人形孔雀”。阴雨云也是，它们固执地出现在雨气挤压的天空，到时候就落雨，容不得片刻的踌躇。伴着云带给我幽微的神启，雨的气味随风入鼻，让人顿想沉酣。

无论看过多少次阴雨云，我仍旧不感厌烦。这片云和那片云不会是同一片云，而它们带给我的快乐确是真切的。我将这种情真意切小心叠放、收纳好，并对下一次观摩阴雨云的时刻多了几分期待。

编辑：董祖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