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书有益)年的味道,正在悄然逝去……
总有一些惊喜,等着你
几千年来,中国人对家的情怀几乎始终如一,它已化入血脉里,或许曾受梗塞,但从未消绝。过年的时候,其表现更是极尽其致。没有什么传统能像过年团圆一样,调动起从庙堂到乡野的举国情感。正因为凝聚着全体中国人的情感,这个绵延千年的农历春节年,才成为“中国年”。
每年春节,都会感叹,农村这年味是一年淡过一年了。
冬天的农村看上去总有点萧瑟,大部分田地都因无人耕种而显得衰败。田地的主人,下至15岁,上至50岁,几乎全员在外打工,一直到临近除夕夜,才有一部分人匆匆赶回,每年也总是有许多人无法回来,使得这个以团圆为标志的节日成色大打折扣。而为了错开返城的高峰,从初二开始就有人又陆续离开,最短的春节也就只有三天:两天在路上,只有一天在家里。
而小时候,春节的气氛却可以延续一个半月之久:从农历腊月一直到正月十五。除夕之前以准备年货为主,而在正月则以玩乐为主。
第一声“年猪”的悲歌预示着新年将至。年猪的“年”字不仅指新年,更是指整年,它不仅需要养上一整年,还要负责解决一家人一整年的油荤。因此杀年猪和婚丧嫁娶一样是件大事,都要放鞭炮告知全村,事后还要吃顿“年猪饭”――只要一家杀年猪,整个村庄都会洋溢着扑鼻的肉香和不亚于过年的欢乐。
和猪肉的“个体养殖”方式不同,年夜饭上另一道必不可少的菜――象征着“连年有余”的鱼则来自于“合作养殖”。老家的每个村落都有三四个公用池塘用来蓄水抗旱,村民们在春季凑钱投放一定数量的鱼苗,到了年底便可以收获一定数量的鲜鱼――当把池塘里的水放干、鱼儿在泥浆里跳跃、抓鱼的男人和小孩子被溅得满脸泥水时,只能用“万众欢腾”来形容当时的情形。
除了肉、鱼,在农村,许多土产如葵花子、南瓜子、红薯干、盐青豆都可以自给自足,年货中更有技术含量较高的请专业人士制作米花糖和爆米花。
除夕夜,即便是生活特别困难的人家也会想方设法炒些玉米花,以专门等候前来串门拜年者。那时候,新春串门是大人和孩子们的“过年必修课”,孩子们系着大口袋围兜,挨门挨户地磕头拜年,讨赏玉米花、葵花籽、花生、果糖等,大人们则相互登门贺年祝福。这便是人们心中最大的“年味”,多么朴素珍贵的感情啊!
这种田园牧歌般的年景,现在看来恍若隔世。外出打工的洪流不仅卷走了小村的人气,也颠覆了这种自给自足的生活方式:无人种田便没有足够的米糠和杂粮来喂猪,况且靠米糠和猪草来养猪成本既高,出栏也慢,即使家养猪肉比养猪厂的味道更好,然而在当地却是同一个价格;至于合作养鱼,田地都荒芜了,更何况池塘?无人管理无人喂食,投了鱼苗也长不大。而类似米花糖、红薯干、盐青豆这样的食品,不说它们对于小孩的吸引力大减,市场上也非常容易买到,自己做?太麻烦了。
同样,以往流行的传统娱乐活动如唱大戏、斗鸡、抹骨牌、玩骰子也由于无人参与而渐渐退出了新年舞台,打麻将倒是方兴未艾,不过不复从前的一家大小全体参与的小赌怡情,而是成了半公开的赌局,瞄准了打工仔们稍鼓一点的钱包;小孩子们不再玩沙包、跳房子、踩高跷、晚上挑着灯笼到处串门,而是窝在家里打电玩、看动漫,只剩下老人们在院子里百无聊赖地晒太阳。
不明白,为什么他就越来越淡了?是我们越来越不会过春节,还是春节在离我们而远去?
2011年02月10日
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些东西值得去付出
写作,是我业余的唯一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