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阶段舞台上的梅兰芳与程砚秋
今日推送之文章出自《戏剧旬刊》1936年第8期,作者为宗笑我,通过梅程二人出国访问后的艺术表现,抒发了自己对于平剧改革的观点和看法,行文虽与当代白话文有些出入,但对于我们今天认识戏曲改革依然有着参考价值,故录之。
平剧被海派的捣乱以后,那就是机关布景和联弹搬进到平剧上的问题。在目前是写实主义的戏剧膨胀到极顶的年头。那就是电影、话剧卷起了现代剧坛的大波澜。采取象征手法的平剧,是怎样地给了一个强烈的打击。因此,平剧的不景气更不容讳言而怀疑的。至于,那些从事负平剧集团人员,他们鉴于平剧整个地陷于危机的状态中,所以积极地谋改建的方法以及将来的复兴。结果,促成梅兰芳氏的赴美、赴俄,和程砚秋氏的赴欧。这样,要是说梅程两氏出国的行动,除了努力宣传自己的平剧这一点外,附带地去考察国外的戏剧,以便拿来补足自己平剧原有的缺陷又是必然而明显的事实。这样,在梅程两氏出国的行动上所告诉我们的事实之下的证明,在意义上是含有那样重大关系在里面的。同时,也可以说是梅程两氏负着那种重大的使命去给平剧吸收一种新的需要在日后的剧坛上,也未始不能引作最后的结论。在这里,似乎可以停止我的话。并且,我也觉得毋须对于他们出国行动上再去加以解释的必要。
梅兰芳与程砚秋合影照
现在,我们来看一看他们回国以后,所给我们的印象。在平剧的需要上是否有所新的实现,可以拿梅氏在黄金大戏院演出的情形来说。梅氏把闹台的时间减少,一切响器振动率的缩小,以及剧演一半时间同样和电影院的加以休息。这些,不单是为迎合现代都市生活中观剧群的期望,就是在原有的条件上,我们也想设法把它改革的。特别是那种响器振动率过于高度,的确会引起观剧群不安的心绪,甚至于也会妨害到演员的心慌手乱,梅氏对于这几点的改进在现代舞台上诚然有急迫的需要。其次有关于舞台的清洁,梅氏把舞台上的检场人的服装改革外,并且规定检场人除了需要检场时以外,不准站在或跑来跑去的在舞台上。因此,对于观剧群的视线是绝对不会发生阻止。
为了舞台上的清洁问题,梅氏曾在上演《游园》一剧,特使别外演员饰一个剧中的侍者来代一切检场的需用。梅氏这种措置,就是我们并不说仅为了舞台上的清洁而已。在形成戏剧的真实感上,平剧如果能肯从这些地方着眼,是很不错的。
梅兰芳《生死恨》剧照
一九三三年,程砚秋氏在上海天蟾舞台上演的时候。那是他由欧洲回国后在上海的第一次演出。程氏所给我们的印象,便是那一幅界限前后舞台的平光黄色布。我们知道平剧上的表演是采取象征手法的,这样只要尽量去利用舞台上的表演,怎样使它集中。因此,平剧对于原有那种色彩极为复杂炫耀的背景,实在无所需要。自然尤其是那种机关布景即使要,那么必须能衬托演员动作的,能调和演员服装的。程氏抓住着这一占 他就毫无踌躇的废弃那种原有的舞台背景,而用了一幅平光的黄色布。这样能衬托演员的动作。演员的服装而便舞台的空气趋于集中、统一。之外,那些观剧群眼力自然直接地可以注射到舞台上演员表现的一切,程氏这一点的企图是成功的,同时也可以说是给予平剧的成功。
程砚秋《锁麟囊》剧照
现在,返国后的程梅两氏在舞台上已有了这样新的实现。至于,两氏独创的新腔和场面中两把胡琴交响配奏之下,在音乐的节奏感上不单具有新的倾向,尤其是美妙的。我愿梅程两氏把已改进的一切,并再继续新的创作,来开导二十世纪的平剧。所谓复兴,那是无容异议的。
(《戏剧旬刊》1936年第8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