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友文一天获两证

今天一天居然获得两证,堪称史无前例。第一个是新型冠状病毒疫苗紧急接种证(明);第二个证留到最后再说。如此写法是作文的传统套路,谜底在文末,诱使读者一路读下去。

在我的已知人生中打疫苗次数并不多,小学五年级打过的那一次刻骨铭心。那次打针晕针,我的脸色惨白吓坏了老师,医生倒是比较镇定,毕竟他们见得多了。晕针的感觉已记不清,喝糖水的感觉倒不错。一名同学看到我的囧境后,立即回村向母亲通风报信说我快死了。她这么说大约是让母亲做好心理准备,早点为我准备后事。当然她是出于好意,孩子嘛,有多少心机呢?童心应该还是有几分的,恶念还没有长好呢!

母亲丢下农活立马往学校赶。等母亲赶到学校时,我已离校,且与母亲错开了。母亲后来对我说,她赶到学校时发现里面空空荡荡,返回路上向仍在路上像我要一样逗留的同学打听关于我的故事,同学们向母亲眉飞色舞地描绘了“张友文事件”,并说后来没事了——张友文被医生抢救过来了,母亲这才略略放心。

母亲见到迟迟回家的我活蹦乱跳,把我狠狠地打了一顿:一是因我耽误了她的农活,那时在生产队干活要算工分的;二是我回得太晚了,母亲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放心不下。

晕针后,医生神速地给我冲兑了一杯热热的红糖水,我喝下肚后脸色又像少年闰土那样了。其时不少同学用羡慕的眼神看着我喝红糖水,在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能喝到红糖水不亚于现在能吃到牛排。如果用红糖伴饭那就是生活奢华的标志。那时我哥哥生病就吃鸡蛋,我问母亲我为什么不生病呢?

自从喝了免费的红糖水后,精神大好,晚饭也不急于回家吃,于是一路玩耍得带劲,直到天黑了才落屋。因此,母亲的恼怒理由充足无比,打我打得心安理得。

在前往韩家墩社区卫生院之前,我向打过疫苗的同事打听过,他们说人不多,不用预约,也不用排队,随到随打,我就把此话听实了。等到真正进入了卫生院的大门后,才知全然不是那么一回事。越往楼上行人越多,正如越往高处爬竞争越大一样。第一步是填表;第二步是测体温;第三步是量血压和指压。接下来是排队,排队是一个大活,时间长是一个方面,关键是人多,不亚于挤公共汽车。春寒料峭的当下,室内温度陡升,脱了一件衣服还不行,还要脱第二件。

排队与等待实属无聊,比在餐馆里等菜还无聊。等菜时有同伙聊天打发时光,可是在卫生院排队四周尽是陌生的面孔,“不要与陌生人说话”的横幅标语似乎还在眼前。即使想说话,还不知对方是美还是丑呢。每个人都戴口罩,于是把真实的面目给隐藏起来了。这些口罩有自带的,也有卫生院免费赠送的,反正进入卫生院的人必须戴口罩,否则免进。

这次外出没有随身带书,甚至连一张报纸也没有带,堪称重大失误。我要读(看)的东西实在太多,一辈子都看不完。中饭前收到中国东部寄来的一部书稿,二十多万字,没有装订,甚至没编页码,我想这点小事,还是可以亲自做的,遗憾的是装订好后没有带在身边。原以为打了针就可以立马回家看文稿,看来我失算了。如果回家去取又得重新排队,十分不划算,只好硬着头皮等。好在手机有电,我便一边等一边写日记,时间也蛮好混。

好不容易快轮到我了,发现前面一个人把身份证从身份识别器中抽出来后,又插一个。我发现了猫腻,便质问他:你在搞什么小动作。旁边站着的那个人说,我们是一批的。站在我后面的那个人说,我盯了他好久,什么一批的?是一伙的。我补充说,兄弟,做人要阳光,这样不好,要守规矩。那个人意识了自己的错误,说我们赶时间,对不起。我说哪个不赶时间,我在这等了快两小时。

打针时一点感觉也没有。旁边有人说现在不疼,过一段时间就疼。原来她已打第一针,这次是第二针。我问她疼到什么程度,可以描述一下么?后来我们就被人流给冲散了。

打完针后还要上三楼观察室等待30分钟,怕有什么不良反应。哦,填表一栏中有许多选项,如是否有药物过敏史、是否患过“新冠”等。有人说我看不清乱勾的,我就一项一项地念给他听。

观察时间到了,才可以领新型冠状病毒疫苗紧急接种证,并附带一张纸片,上面有些注意事项,如当天不能洗澡,三天不能喝酒……我想,如果要求一周不得洗澡,一月不得喝酒,那得为国家节省多少水和酒哦。

回家路上顺便去找社区居委会邓卫东书记,从他那儿接过初级救护员合格证。也就是说,一个下午就获得两证,颇有成就感哦。窃以为,“合格证”比“接种证”含金量要高些,因为前者花的心血比后者多多了。

大家听说过一个故事否?一个画家画了一头“牛”画,当场拍卖几十万元。老农得知后不服气。他对画家说,你画的牛不能犁田,身上又没肉……没用!怎么还这么值钱。我的一头牛养了几年,却只卖几万块。画家对老农说,我这幅“牛”画画了二三十年的功夫才成这个样子,而您养牛只花了二三年。

到家后倒立。毕竟下午站了近两小时,只有倒过来站两分钟才算扯平了,我想,不能总让双脚吃亏,双手有时也要做点事才行。

回望一天,首先感谢我国政府的免费疫苗。因为疫苗,我才得以排队注射,才有了上面这些实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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