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届行参菩提散文奖参赛作品】那一季的乡愁有没有/祝德明

过了年这一年就完了,过了季这一生就过了!人一生或者只有几个节点,虽说“谁没有辜负几段昂贵的时光”,但辜负是没有抱歉可言的,对人对己对日子怎一个负字了得、对生活对当下对未来歉有何益?春华秋实草木一秋在广袤的大千里,来过去过爱过负过虽非褒奖但也是你此生唯一的难得!

傍晚,总会一个人走一会,非关健身不是养生,日子工作之余让身心漂在一个人的角落里,走回自己找找初心……

“二月二敲门枕,金子银子往家滚”,青灰画个“囤”,代表五谷丰登,再打一次灯笼,年的仪式到此结束!因二月二是农历生日,所以这一天多少还记着。而其实我们还能记住的传统还有多少?虽说还背的会“春雨惊春清谷天”,但这些节气在我们的生活里还有多少波澜真不可知。当“没有情人的情人节”泛滥大街小巷,七夕的唯美也黯淡了,当圣诞夜成为新一代狂欢的标配时,我们守岁的烟花,拾炮仗的童年也遥远且遥远了。远去的是传统是历史也是一代人刻骨铭心的故事,或者是老了或者是俗了或者是不合时宜了。每个人都在努力地活着,说是励志;但每个人是否还认真地记着,初心和鲜衣怒马、乡愁和热泪盈眶?忘记不是背叛理解所有人的苦衷,忘记是一望无际的日子再没有抬起头来的机会和勇气——谁愿意被叱为矫情不合时宜?“青砖伴瓦漆,白马踏新泥”给我们一个声声慢的意境,而在岁月的斑驳中,婉转宛然还在的那年的故事多少还在记忆里?

草屋,挺像国画里意境深远的仙居,而那年草屋就在日子里!摔打的麦秸——不用禁烧也不会烧,就成了我们温暖的屋檐,冬暖夏凉,尤其冬季下雪天,沿草下长长的冰凌是乡村独有的清凉。二月里刮春风,大风的日子是大雪外另一种与世隔绝的绝美!忽然谁家的屋檐被风掀了,茅草沿街翻滚蔚为壮观,可没谁“公然抱茅入竹去”,邻里帮忙填压才是正解。然后下雪了,好像那时的雪比现在大,一场雪下来,怕屋顶承重,家家都用竹竿绑萝底往下划拉,各扫门前雪也腾出了大家共同的干燥空间。萝底、簸栳、簸箕、马蓝子,农村家家的标配,我家园子里长过“簸箕柳”的,油油的条子修长飘逸生来就是为做簸箕的呗!

饭桌,八仙桌和小屋桌,小屋桌家常用,八仙桌来客用。八仙桌配八大碗,那是顶级的接待!烧麦、八大块是压轴菜但大多时候是打包菜,留客人带回去的。其实这些桌基本也用不几回,一般壮观的还是“饭场”,哪一处墙根下向阳避风,就成了一片邻居的“饭场”,虽说不够私密,但红芋萝卜黍面馍不是“大锅饭”倒很像一家人。

春节过,十五过,似乎每一个大小节气都会过。过年的饺子、元宵的粽子、二月二的煎饼、端午的酵子、十五的月饼基本上都是自家手工的,吃是一种需要、做才是一种仪式!而只有自己做了节才算真正过了。为吃而吃,为过而过,场面越来越大了,味道越来越淡了。

吃的节奏延续着,玩的盛典也绽放着。玩的极致无外乎“打灯笼”,总是要等到年已走远夜已阑珊才恋恋不舍地作罢。然后最大的兴致要数中秋的火把了,什么都烧,豆叶、高粱秆、高粱穗,尤其谁“发明”的法梧毛球侵油可以当火球扔、抢、踢,更是让火把队伍高潮迭起。每到这时每个庄都有灯笼火把的长龙,在那个没有电和手机的年代,火的光明和热烈是另一种温暖和寄托。

年远了,日子还在近处。没有谁是凭激情和回忆刻画日常生活的,一览无余流水账般的工作,一望无际树叶般的日子,我们依然无怨无悔地走着,并努力让它完美——尽管一厢情愿——但追求更好是自己的本质与责任无关。只是在偶尔日落的黄昏,人潮人海中会忽然生出一种熟悉的陌生感,飘忽而真实,瞬间让身心蓦然颤抖感沛,放任它蔓延又倏忽不见。原来刻意与否,见与不见都还在心间。

于是,在万家灯火的路上任身心漂移,淡然一笑,我慢慢点上支烟……

作 者 简 介

祝德明,六零后后,文字和数字爱好者工作者。写是一种生活,修辞是客套的对话,作品是心灵的独白。一直写着、不曾忘了、还会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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