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荡四百年:背靠宇文泰元修撕破脸,君臣互发毒誓大打嘴仗

本文是长篇系列文章《激荡四百年》的第556篇
对于宇文泰的效忠,元修非常激动,立即命他派两千骑兵镇守东雍州,以作声援,又命他逐渐率领部队向洛阳进发。宇文泰很配合的以大都督梁御为雍州刺史,派他率五千步骑先行出发。
梁御,安定人,从高祖父起,家族世代镇守北境。梁御少时好学,成年后颇擅骑射。尔朱天光西伐时,将其召入麾下,授予宣威将军、都将。平定关右后,梁御升任镇西将军、东益州刺史、第一领民酋长。
尔朱天光败后,梁御跟随贺拔岳镇守长安。贺拔岳被杀后,梁御和诸将拥戴宇文泰为主,跟随宇文泰征讨侯莫陈悦,迁武卫将军。
宇文泰攻打侯莫陈悦时,高欢曾派都督韩轨率领一万人马占据蒲坂以救援,雍州刺史贾显度以船迎之。梁御进至长安,面见贾显度,力劝他追随宇文泰,贾显度随即出城相迎,梁御遂进占长安。
得知宇文泰这么快就有了动作,元修大喜,以他为侍中、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关西大都督、略阳县公,可以承制封拜。
宇文泰随即以寇洛为泾州刺史,李弼为秦州刺史,前略阳太守张献为南岐州刺史。南岐州刺史卢待伯不肯奉命,宇文泰派轻骑将其擒获。
有了宇文泰这个靠山,元修越来越硬气,和高欢的矛盾也开始激化。
去年,侍中封隆之曾对高欢道:“斛斯椿等人待在京城,必构祸乱。”由于封隆之曾与仆射孙腾争做元修的妹妹平原公主的驸马,公主最后嫁给封隆之,孙腾心怀嫉妒,便把他的话泄露给斛斯椿,斛斯椿又告诉了元修。封隆之担心被杀,逃回家乡,高欢将他叫到晋阳。
不久前,孙腾由于带着兵器闯入皇宫禁地,又擅自杀死御史,惧罪而逃,也跑到高欢那里。随后,领军娄昭以生病为由跑回晋阳。
如此一来,高欢安插在元修身边的心腹全都离开了洛阳,元修趁此机会让斛斯椿兼任领军,另行安排都督以及河南、关西各地的刺史。
建州刺史韩贤和济州刺史蔡俊都是高欢亲信,元修通过撤销建州的办法免去韩贤之职,又让御史列举蔡俊的罪状,让汝阳王元叔昭取而代之。
高欢为此上书抗议道:“蔡俊功勋卓著,决不可解除他的职位剥夺他的权力;汝阳王有美德,应当封他大藩;臣的弟弟高永宝现任定州刺史,应该避嫌,进用有才能的人。”元修置之不理,步子越迈越大。
中大通六年(公元534年)五月,元修增设勋府庶子,每厢有六百人,又增设骑官,每厢有两百人,以发展忠于自己的个人武装。
五月初十,元修下诏戒严,说要亲征南梁,实则是想攻打晋阳。为此,他征调河南各州的兵马,在洛阳进行大规模的检阅,部队南端挨着洛水,北端靠近邙山。这一天,他身穿盔甲与斛斯椿一起亲临视察。
六月初六,元修给高欢下了一道密诏,假称:“宇文泰和贺拔胜颇有叛变篡位的意图,所以朕假装要讨伐南方,暗中进行准备,您也应该一同做出增援的样子。读后请将诏书烧掉。”
对于元修的小心思,高欢洞若观火,回复道:“荆州的贺拔胜、雍州的宇文泰将有逆谋,臣现在暗中带领三万兵马从河东渡河,又派恒州刺史库狄干等人率四万兵马从来违津渡河,领军将军娄昭等人率五万兵马讨伐荆州,冀州刺史尉景等人率七万山东兵、五万突骑讨伐江东,他们都已率领部属,恭敬地聆听陛下吩咐。”
看到回复后,元修马上看出了高欢的真实意图,娄昭和尉景的大军根本就是信口开河,唯有高欢和库狄干的行动才是真的。于是,他亮出高欢的奏章,让大臣们讨论,想要制止他出兵。
与此同时,高欢也召集并州官属共同商议,然后上奏道:“臣受到奸臣的挑拨离间,陛下因此对臣产生怀疑。臣若胆敢辜负陛下,就让上天将灾难降临到臣的身上,让臣断子绝孙。陛下如果相信臣的赤胆忠心,希望陛下能把一两位奸臣从身边赶出去。”以赌咒发誓的方式摊牌。
六月十六,元修派大都督源子恭镇守阳胡,汝阳王元暹镇守石济,又以仪同三司贾显智为济州刺史,率豫州刺史斛斯元寿赶往济州。但蔡俊仍不接受让别人取代他的职位,元修更加恼怒。
六月二十,元修采纳洛阳文武官员的建议答复高欢,并派舍人温子升代写诏书给高欢,诏书曰:“朕连短刀都没动一下,就这么坐成天子,说起来生朕的是父母,而使朕尊贵起来的却是您。如果朕无缘无故的背叛您,打算和您相互攻伐,那么也让灾难降临到朕和朕的子孙身上,跟您的誓言一样。
近来由于担心宇文泰犯上作乱、贺拔胜响应他,所以采取戒严措施,想和您相互声援。如今观察他们的所作所为,并没有叛逆的迹象。江南不服从我们的情况已经持续很久,眼下户口减半,不宜再穷兵征伐。
朕既然昏暗不明,所以不知道奸臣是谁。不久前高乾之死,难道仅仅是朕的意思吗?听闻库狄干曾对您道:'本来想找一个懦弱无能的人当皇帝,却无缘无故立了一个年长的国君,弄得无法驾御。现在只需十五日就可以废掉他,另立他人。’像这样的议论,都出自您身边的亲贵,难道是出自朕身边的奸臣之口吗?
封隆之去年叛变,孙腾今年逃走,您不惩处他们,也不把他们送过来,谁不对此不感到奇怪。您要是为君主尽心尽力,为什么不斩了他们?您虽然在奏折中声称攻打宇文泰,实际上却四路进发,说这些话的人自己也应该感到奇怪,听的人怎能不怀疑呢?
您若是静静地呆在北方,朕即使有百万大军,终究不会算计您;您若是直指南方,朕纵然没有一匹马一只车轮,也要以赤手空拳斗争到死!朕本无仁德,但您已经立朕为帝,百姓无知,大多说朕完全胜任。朕本希望我们君臣能成为一体,没想到相互间竟分歧、疏远到这种程度!”
不得不说,元修是个有血性的汉子,这道诏书也足够犀利,将高欢的真面目揭露得体无完肤,他若是敢轻举妄动,就坐实了是个乱臣贼子。
当然,元修之所以这么刚,主要还是仗着背后有一个宇文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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