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读】全世界独一无二的佛塔,蕴含了整个佛教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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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回到30年前...
1988年11月14日,位于辽宁朝阳的朝阳北塔出土了一大批佛家宝藏。清理中发现两颗佛祖舍利,震惊了佛教界及考古界。由此,这个原本只在考古界有些名声的辽西小城闻名海内外,而关于朝阳北塔更多的文化艺术及宗教价值,也随之被挖掘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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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宁朝阳别称“龙城”,是古代辽西地区的战略要地,拥有丰富的历史文化遗产。脍炙人口的唐诗“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中的“龙城”即指朝阳。这里还有著名的“红山文化”遗址。而朝阳北塔是目前所知世界上唯一一座“五世同堂”的佛塔建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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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阳北塔前后共七百余年,历经三燕(即前燕、后燕、北燕)、北魏、隋代、唐代及辽代,总共五世修建,因此有“五世同堂”之说。
朝阳北塔的历史变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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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国三燕时期(公元337-436年)
朝阳北塔始于十六国时期三燕(即前燕、后燕、北燕)的和龙宫殿,最初为木结构宫殿建筑。三燕指东北地区东胡族系鲜卑族慕容氏与鲜卑化汉人冯氏先后建立的前燕(337-370年)、后燕(384-407年)、北燕(407-436年)三个政权。三燕都曾以古朝阳城为国都。以“燕”为国号。
北魏时期(公元386-534年)
北魏孝文帝太和年间于原址起建思燕佛图,改为土木结构楼阁式佛塔。这里“佛图”,又名“浮屠”,意思是“佛塔”。《魏书·释老志》:“凡宫塔制度,犹依天竺旧状而重构之,从一级至三、五、七、九,世人相承,谓之'浮图 ’,或云'佛图’。”
隋唐时期(公元581年—907年)
隋文帝时又敕建为安葬舍利的梵幢寺塔;唐玄宗时奉诏改建为开元寺塔,改筑为朴素的密檐式砖塔。
辽时期(公元916-1125年)
辽代重修并更名延昌寺塔,在密教僧的指导下修建成雕饰繁复的方形空心十三级密檐式砖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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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所见到的朝阳北塔,正是以三燕时期的宫殿夯土台基为地基,北魏的“思燕佛图”为台基,隋唐砖塔为内核,辽代佛塔为外表的“塔中塔”“塔包塔”的构筑形式,是世界上唯一的“五世同体”的古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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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塔所在地在历史上一直被视为皇家圣地,甚至一度是东北佛教文化中心,地位极为殊胜。朝阳北塔的建筑遗存及大量出土文物,也集中体现了佛教密宗的思想及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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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密宗里,供奉的主尊佛是“五方佛”。在北塔外部佛菩萨雕像的整体布局上,就是以“五方佛”为主供,即中为“法身佛”大日如来,周围则是东、西、南、北四方如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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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阳北塔出土文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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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4年至1992年,朝阳北塔维修期间发现了天宫、地宫,特别是1988年对天宫的发掘清理,出土了上千件奇珍异宝。天宫的整体设计和器物布局,表现为密教金刚界曼荼罗的形态,以密宗曼荼罗图像为主题的法器和供养物更是数不胜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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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吒太子故事石函。函盖刻了一方塔,塔身刻《般若波罗密多心经》,石函四面雕刻哪吒护法故事。据佛经记载,哪吒常捧佛塔随天王护卫佛法,这是目前所见最早的哪吒闹海故事图像,画面中的哪吒身着铠甲,左手托宝塔,指挥部众追杀龙王,勇猛异常。
天宫位于塔的第十二层,由门道、甬道、宫室组成。宫室呈方型,长宽约1.3米。宫室内安放一个由6块石板组合而成的石函。每块石板都雕刻着佛菩萨像及其他装饰,其中盖板下面所雕刻的图案是象征宫殿穹顶的莲花藻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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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维那题记砖”,砌于天宫石函门外的砖墙内,砖上记录了都维那和工匠姓名,都维那是官名,因为辽代佛教邑社(佛教信众团体)发达,隶属于寺院,寺院下设都维那、邑长等职位。此块砖上海并特别记载此次修塔用砖数量达56万多块,可见工程量之巨大。
石函内发现的珍贵文物,分前后两部分摆放。前部有鎏金银塔、金银经塔,二塔两侧放置银菩提树四棵,波斯玻璃瓶、有柄石香炉、瓷瓶各一个,还有若干瓷碟、银碟、铜碟以及诸多珠宝玉器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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鎏金银塔。此器件为六角形三重檐式,由基座、须弥座、塔身、塔檐、刹顶组成。第一层塔身每面錾刻一尊坐佛,应为释迦牟尼和密宗五方如来;第二层塔身刻写梵文字母,应是六佛梵文“种子”;第三层塔身刻梵文,当是“六字真言”;最珍贵处是在塔身内藏有题记铜板1件,铜板两面刻字,一面写有“重熙十二年四月八日与舍利同时葬此银塔并摧碎小佛顶陀罗尼各一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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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银经塔。其构造如同俄罗斯套娃:鎏金铜炉盘上置银盖,盖上鎏金银莲座内放一金莲叶,其上为内藏银经卷的圆筒形塔身;塔身用四重圆筒套合,从外到内,一、三重为金筒,二、四重为银筒;一至三重錾刻坐佛、菩萨、八大灵塔、莲花等,第四重素面。筒内藏有刻有经文的银片(银经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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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在金银经塔里的银经卷。展开后三米多长,经卷上字迹清晰可辨,其中一卷是常见的《般若波罗蜜多心经》。
石函后部立有佛家珍宝“七宝塔”一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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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座“七宝塔”是迄今为止发现的唯一一件以佛教“七宝”饰物打造而成的供养佛塔,塔高约1米,宽约46厘米,各部分构件表面覆以10万多个以水晶珠为主要材料,串缀而成的饰品,加上石函,一共五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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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重宝函示意图
七宝塔内安放有一木胎银棺,棺内安置有一座金舍利塔,塔内装有一金盖玛瑙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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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胎银棺,安放在七宝舍利塔中。北塔被雷击后木板烧毁,仅存三块银片。细看,银片上刻有涅槃像,帝后礼佛图,法、报、应三身佛,特别值得注意的是,在帝后礼佛图中,帝和后都是跪地礼佛。这可能是仅有的帝后跪姿礼佛图,由此看出,当时政权对佛教的推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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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舍利塔及玛瑙舍利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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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胎银棺出土时里面存放的是一座方形单檐金舍利塔,三层底座,上面有八瓣莲瓣,屋脊及四檐下均饰有珍珠。在塔身的四面分别刻出四方佛,塔内为玛瑙舍利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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罐内供养的则是佛教至高无上的圣物——释迦牟尼佛真身舍利两颗。其中一颗呈白色,为释尊的骨舍利,另一颗为暗红色,为释尊的血肉舍利。陪伴佛祖真身舍利的还有五颗影身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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释迦佛血舍利
在《大正藏》第50册2060号《续高僧传》中,有关于北塔天宫、地宫在隋唐时期初藏舍利情景的详细记载:
“(释宝安法师)兖州人。……仁寿二年,奉敕置塔于营州梵幢寺。即黄龙城也。旧有十七级浮图,拥在其内,安置舎利。当夜半上并放白光,状如云雾,初惟一丈,渐大满院,明澈朗然良久乃灭,前后三度相类并同。旧有石龟形状极大,欲作函用,引致极难。匠石规模,斫截成函,三分去二。安自思念:'石大函小何由卒成?’惧日愆期,内怀忧灼。比晓看之,其石称函,自然分析,不劳镌琢,宛尔成就。函虽神造,计应大重,薄用拖曳,轻迅若驰,不劳至寺。”
其它重要文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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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菩提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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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斯玻璃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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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 白瓷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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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 狮钮盖莲瓣纹双系白瓷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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滑石方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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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金刚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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蜻蜓眼玻璃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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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晶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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嵌珍珠金法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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泥塑佛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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鎏金佛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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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雕鎏金银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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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 有柄石香炉
朝阳北塔所出土的这些顶级文物,可以说都是水准极高的佛教密宗文物,极为珍贵,是我国佛教考古的重要成果,堪称世界佛教艺术中的一颗璀璨明珠。为研究辽代佛教发展史、了解佛教密宗在中国北方的传播与发展、探索朝阳在佛教向东北亚传播过程中所发挥的“黄金纽带”作用,都提供了丰富的实物佐证,具有很高的学术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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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都要做美的传播者,
这种美要自在、喜悦、真挚,并且庄严,
就像释迦牟尼佛带给我们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