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天堂 | 人性
总第1355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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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生病住院的那段日子里，我遇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
那天午后，临床的病人查小茹要同我打赌，下象棋,她说，非要与我赌个输赢。赌什么？她说，赌心。可把我吓坏了。如果我输了，我就得把心挖出来给她，她说她把要把我的心吃了。若果她输了，甘愿把心交给我，任由我处置。
查小茹说：“你必输，我必赢。”
你说这件事象是真的吗？玄乎不？吓人不？
我一听，汗毛立马就倒竖起来了，吓出了一身冷汗，立刻尿湿了一裤子。心想，乖乖，这不是要拿人的性命开玩笑吗？于是，我抖抖索索的说了一个字“怕！”
查小茹说：“我也怕。可不敢拿人的心脏开玩笑。要不，你请我吃饭吧，这事就可以摆平了。”
我却装糊涂地说：“我还没有输呢？”
她说：“你赢不了，女人会演戏，会变戏法儿，知道不？你不行的，甘败下风吧，这顿饭你是请定了。”
我郁闷：“事情没那么干的？你这是变着法儿想让我请客啊。算我倒霉，我认输了。今天，中午就请客。俺住院时，你也没少操心，请客，必须的。”
查小茹吃惊地逗乐说：“真的？不怕上当受骗？对不起，让你破费了，想想，心里挺舒服的。不过，我可不怕吃人家瞎说，让人家说我嘴软啊，我给纪念品。我吧，除了吃和玩，什么东西都看得轻了，啥东西都不重要了。”
我说：“不就是吃个饭吗？小菜一碟，我这就给我小舅子打电话，请他过来陪客，安排酒席，订餐。”
查小茹，性格活泼，人很幽默，也很健谈，人长的可得劲了，47岁，不胖不瘦，不高不低，白白胖胖，热情漂亮。不足之处，就是好吃贪玩，爱占小便宜，也爱虚荣，这似乎是女人特有的性格。
小舅子是推翻土地公司的大老板，很要脸面，他知道我也是个非常要面子的人。他专门订了“皇家大酒店”，包桌，可以自由转动的大圆桌。
谁知，查小茹比我还狠。她把七大姑、八大姨都请了过来。人聚了满满一大桌，厨房里云蒸雾漫，餐桌就旋转了几圈，热菜、凉菜一起端上来了。酒是英格兰的红酒，地道的名贵红葡萄酒。个个微醉时，说起漂亮话来，套套的，灰的、黄的。最后，查小茹为答谢我，说我太热情待客了，想给我赠送一个纪念品，让我有个小小的惊喜，却意外地从挎包里摸出一个避孕套，羞得她连忙装回去了，她害羞地像大姑娘头一次坐轿儿，脸色红彤彤的，挺不好意思哩。
她自嘲地说：“算了，有情后补嘛！”于是，她的脸色瞬间转羞为喜，笑逐颜开了。
又有一次，查小茹约我爬山。20华里的山路，要爬行，累得她汗流浃背。我则被山上春暖花开的美丽景色吸引住了，请人拍了几张美眉照片。查小茹瞅见了，却跺着脚把照片全给撕了，还嘴里嘟囔道：“不好看嘛，丑八怪，像化过妆的演员，都是故意煽情的！”
我说：“嫉妒！”
澡堂门前，查小茹挑逗我说：“敢不敢同我一起洗澡。”我说：“这有啥不敢的。你敢脱，我就敢洗。”结果，查小茹瞅见我动手要脱衣服，惊叫着跑走了，嘴里喊着：“流氓，流氓！”她捂脸跺脚哭了。我连忙走出房门，查小茹像看猴子一样，紧盯着我：“你咋没有脱衣服啊！”
我说了声：“龌龊！”
晚上，病房里，查小茹故意躺在我铺上，假装睡熟了。我突然对她产生了好感，还有点含糊不清的爱意，我见房间里没有其他人，就突然抱起她，狠狠地亲了她一下，我的脸上立即印了一道红唇印儿。查小茹醒了，她本来就是装睡的。这会儿，她连忙推开我，大声地训斥我：“我有丈夫，你真不要脸！”护士长慌忙跑了过来，把我凶了一顿，然后，她就把查小茹的铺盖搬到隔壁房间了。
查小茹不想跟我住在一个房间了。可她还是偷偷地从门缝里窥我，每到这时，我就喊道：“郁闷！鬼！”查小茹就慌忙扭着屁股走了，她走在走廊里，嘴里还哼道：“有啥了不起的嘛？又不好看！有啥好看的，瞧他那德性，一点点儿都不好看嘛！”
查小茹喜欢唱歌跳舞。她唱得《金平似的小山》，嗓音带着磁性，轻柔回荡，像百灵鸟一样动听、优美；舞姿，像秋风一样飘柔、好看。病房的男男女女都喜欢听她唱歌跳舞，医生、护士也都喜欢听她唱歌舞蹈。我赌气走了：“不喜欢！不想看！碍眼儿！”
那一晚，查小茹洗漱完毕，打从我面前经过，专门把毛巾映到我脸上，气得我一夜没合眼儿，我偷偷地骂道：“浪啊！”
查小茹知道了骂我：“我浪不浪，挨你啥事，八竿子打不到边，谁要你管？”
查小茹偏要跟我在一起唱歌跳舞。有一次，我搂着她的杨柳细腰，她攀住我的厚实肩膀，好奇地问我。
她问：“你还弄那事吗？”
我说：“弄啥？”
她说：“装糊涂，同房吗？”
我含混不清地说：“每月二次吧！”
她说：“少了。正常情况下，一周……”
她问：“戴套吗？”
我说：“不戴！”
她说：“不戴舒服！”
我说：“嗯！”
她问：“挨过别的女人吗？”
我说：“没往那上面想过。”
她说：“没骗人？”
我说：“不骗人。有次同事约我去舞厅找小姐，我没敢去。第二天，同事给我买了一个深蓝色的短袖衬衫儿，250，高档的、丝绸的，穿着挺凉爽。”
她说：“这就对了，乖，吃土不吃怪嘛！”
我说：“啥叫吃土不吃怪呢？”
她说：“还是原配的好呀。”
我今年小50岁了，没听人说过，家花不比野花香。平常我把查小茹当妹子对待，她也叫我亲哥哥。
我想，她一个性感女性，我跟她扯那事干嚒，又不是闺蜜，通常是不涉及个人隐私的，这事若果让闺蜜说出去了，多没意思啊，丢人打渣子的。
查小茹向我透露：“哥，我就没有你那么幸运了？”
我问：“咋了？难道你生活不如意？”
查小茹说：“如意屁，性生活不如意。我那地方长的像猪鬃！”
查小茹怕我没听懂，补充说：“我的雄性激素太旺，体毛太密。他不愿跟我同房。”
我说道：“现在医学技术发达了，啥毛病都能治愈，你可以手术去除啊。”
查小茹说：“真的？”
我说：“三甲医院都能做的，并且成功率很高。”
查小茹央求道：“你陪我去，替我签字，好不好吗？”
我说：“你有男人啊！”
查小茹说：“切！真没劲！”
秋天来临了，天气转凉了，医院里又要开暖气了。
我接到查小茹的电话：“哥，还去住院吗？要不？咱俩还住在同一个病房哩？”
我说道：“现在没病，不干。等我有病了，再说吧……”
殷天堂，笔名尹夫，祖籍河南信阳,河南省驻马店市自然资源和规划局公务员，网名过冬飞鹰，军队团职军官转业，闲暇习读经史。2017年3月加入中国散文学会，1996年6月加入河南省作家协会,自然资源部作协委员，系统作协主席，信阳作协副主席。数百篇小说散文见诸网络和纸刊，数次获奖。著有《梁山伯与祝英台外传》《生命提速》《息夫人秘史》等书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