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萨迦达塔 | 除了自性之外（1980-1-13）

临终三部曲之：

能知之力的种子

Seeds of Consciousness

室利·尼萨迦达塔·马哈拉吉 著

由灵智宝鬘翻译团队中译

1980年1月13日：

除了自性之外

尼萨迦达塔：我们会根据自己的观念，做出判断，判定某样东西是肮脏的或是干净的。有些人把野猪的排泄物加工成治疗某种疾病的药物，非常有效，甚至对那些濒临死亡之人也有奇效。本来被认为是污物的东西被当作了药物来使用，甚至连人类的身体也是由可能被认为是污秽的东西创造出来的。如果好好思考一下，这具身体究竟是什么，思考了之后，人们还会珍视自己的个体身份吗？

就我而言，我不相信任何既定的说法，甚至不相信吠陀中的言论。我只相信自己实际体验揭示出来的结论。

你曾有过许多的净观，这些净观中能找得到真相吗？任何净观的出现，其基础是什么？

提问者：是“我在”之知。

尼：根据传统的观点，梵（Brahman）创造了世界，毗湿奴（Vishnu）维系着世界，而湿婆（Shiva）则毁灭世界。这个创造世界的梵，它难道不就等同于“我在”感所来自的梵穴（Brahma-randhra）吗？除了是“我在”之外，这个梵还能是什么？梵、梵穴、“我在”……所有这些都是用来命名它的名字。任何有时限的东西，都是从存在感中创造出来的，你理解了这一基本观点吗？

问：无论我们遇上什么事情，都应该被视为是无好也无坏的，对吗？

尼：你说这话什么意思？有什么意义呢？

问：那好吧。

尼：唯一需要思考的是：这具身体和活着这件事，是因为什么而出现的？——我并不曾想拥有它们。而且，我又是立足于哪里来看待每一个到访者的呢？

问：都是基于同一样东西。

尼：那就是“我在”；我是什么，别人就是什么。如果你接受了我所说的，现在你会怎么看待自己呢？

问：我们所知道的自己并不比我们所知道的其他人更真实。换句话说，都是虚幻的。

尼：那你对自己有什么期许吗？

问：我希望最终能发现真实的那部分，而不被局限在无常的事物中。

尼：为什么呢？在意识到自己所看到的一切都是虚假的之后，那个要寻找真实的“你”，又是谁呢？你有答案了吗？

问：还没有。

尼：在找寻过之后，你发现了什么吗？你的结论是什么？

问：我已经习惯于只是看着发生的一切。

尼：是在期待什么吗？还是说，觉得有必要这么做？

问：都不是，只是如是，没有期待。这就是我现在的状态。是不是说，除了自性（nature）之外，什么都不存在？

尼：除了“自性”之外，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承载我们、让我们得以生存。你知道我们是从什么之中观察到整个万物的吗？带有名字和身形的众生是怎么被创造出来的，关于此你是怎么理解的呢？

问：我只有基于自身经验的理解。

尼：那具体是什么呢？

问：从我自己开始，我所观察到的，都在我自己之内。我可不想在这背后建立任何理论。

尼：那你在观察什么呢？

问：所有那些来来往往的事情。

尼：存在感是自发地在见证的。这种存在感的见证作用，对你有什么帮助吗？

问：这我真的不知道，但我承认，把存在感视为是不真实的，这很有价值。

尼：在接受了这一点之后，你存在的目的是什么呢？

问：身体存在的目的是为了企及那个先于它的状态，不是吗？

尼：谁要企及？把他给我指出来。

问：指不出来。

尼：既然你指不出来，为什么还要这么说呢？

问：只是为了与马哈拉吉的教导相符，才那样说的。

尼：在那个阶段，提问本身已经是不可能的了。既然问题没有了，追寻问题的答案又有什么用呢？

问：我们没法完全洞见到“无”，我们还需要摆脱“有”。

尼：能被完全消除或抹去的东西，才能被观察到，而那个始终存在的，是无法被感知的。那个基底永远存在。你们中若有任何人已经深刻理解了我今天所说的内容，就不必再来这里了。

问：我在智力上理解了，但我还没有证得。我还是颠倒的，这就是为什么我必须继续来这里。

尼：既然你完全相信，无论自己看到的什么，都是虚假的，那为何还要牢牢抓住那个虚假的根基呢？

问：因为我们还不得不依赖于这种信仰或信念？

尼：是的。要信仰什么呢？只是“我在”这一根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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