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刊 ·卷首】鲁迅与国民教育
刚刚过去的这个秋天是鲁迅逝世80周年,诞辰135周年。在中国历史上,鲁迅和五四新文化运动的出现,与清末“三千年未有之大变局”相关。
在世界历史的大格局中,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倘不足百年,国际之间的竞争与合作仍在加剧。正在走向中华文明伟大复兴的中国,依然有着重新理解西方文明的必要,也有着重新认识自己的必要。
所谓“百年未可话渔樵”,如果进一步预想,三百年之后呢,也许汉语世界的很多作家已不再被人提及,而中国人可能还会纪念鲁迅,尽管那时候的认识与今天已有些不同。
鲁迅对新文化的的贡献是在1918年《狂人日记》里喊出了“吃人的礼教”。
“从来如此,便对么?”传统道德正确性的源头,受到了强烈的质疑。后来,中年鲁迅更进一步提出:“我以为要少——或者竟不——看中国书,多看外国书。”
但是,鲁迅的一生与传统有着难以摆脱的渊源。其青年时代的绝句“我以我血荐轩辕”言犹在耳。此外,鲁迅有一段被经常引用的名言:“我们从古以来,就有埋头苦干的人,有拼命硬干的人,有为民请命的人,有舍身求法的人……虽是等于为帝王将相作家谱的所谓‘正史’,也往往掩不住他们的光耀,这就是中国的脊梁。”
鲁迅对传统是有继承的。所以,在“打倒孔家店”后的中国,钱穆称得上‘孤臣孽子’,而钱先生晚年对弟子们说,知识分子非常重要的要能“振衰起弊”,鲁迅说尽了旧社会的中国。他的目的不是中国的毁灭,而是为求中国的再起。鲁迅全面否定儒教,他所有的关怀,是一个新儒家的再现……
在这个意义上,教育界应当全面、变通地认识鲁迅关于国民性改造的价值。所谓“温故而知新”,新者,何也,达于时务也,即,能应对当下、解决当下的问题才是知新。
在复兴传统文化的当下,我们以为,需要提倡一种“恰当的民族自豪感”,恰当,即中庸的意义。五四时期,知识精英认为中华传统文明坏透了,***,无可救药。其实,鲁迅先生若活到今天,也不会再这样认为。世界上,很难有一个民族如此糟蹋自己的祖先。
客观说,中华民族的历史上,杀人盈野的残暴、尤其“五胡乱华”时期的吃人并不少见,但大多是在“礼崩乐坏”的乱世,儒释道各家学说一律强烈谴责此类野蛮行径。不把人当人、奴役他人的奴隶制从来没有在中华文明的典章里有过一席之地。
我们需要清楚区分两种性质的野蛮:作为文明价值观的野蛮,和文明解体导致的野蛮。比照近现代西方一些国家的历史,中国从来没有种族主义;对于“蛮夷”、“化外之民”,汉族的态度是“怀柔远人”、“远人不服,修文德以来之”。中国也从没有殖民主义的传统,提倡的是“兴其教,不改其宜,齐其政,不改其俗”。
而不恰当的民族自豪感,则是走向另一个极端的国粹派,这在当前的国学界已有一些苗头,认为中华文明过去、现在、未来都优越,不需要再向外学习。
对传统文化保持恰当的、中庸的态度,也应该是当下国民教育的任务。
《时代教育▪教育家》
报道这个时代的教育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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