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最为耀眼、最吸引人们眼光的可能非黄金莫属了。7月份,黄金价格连续上涨,黄金价格再创新高应该是大概率事件。
黄金矿山无疑是这一轮金价上涨的最大受益者,释放最大产能,多生产黄金时不我待。但黄金矿山产能增幅有限,再生金市场很可能成为增产黄金的重要一极。
2009年之前,黄金行业回收金市场一直不温不火。2009年至2012年金价高位期间,在利润的驱使下,全球回收金产量达到一个小高潮,平均年供应大约1759吨,增幅达46%。这是历史上仅有的一次回收金供应量创历史纪录的时间段,但也只维持了短短的三四年时间。2012年后,随着金价的大幅走低,全球回收金年平均供应量又跌回到1100吨至1300吨区间。世界黄金协会《全球黄金年鉴2020(中文版)》里介绍, 2019年,全球黄金总供应量上升2%,至4831吨。其中全球矿产黄金产量同比下滑1%,至3534吨,年产量十年来首度下降;但全球再生金供应量上升12%,至1297吨,创七年来新高,已经处于突破1300吨的临界点。预计2020年全球再生金产量达到新高应该不在话下。与其他金属相比,黄金的一个显著特点是不会生锈,因此,所有已采掘出的黄金将永远存在。迄今为止,黄金的地上存量是19万多吨,其中大约50%以首饰形式存在,大约20%由私人储藏,大约17%由中央银行储藏,13%是工业用金。尽管理论上所有的地上库存都有被回收的潜力,但实际上每年只有小部分被真正回收。回收金原料主要有三个来源:一是黄金首饰回收,但有点匪夷所思的是,尽管首饰库存占比达50%,黄金首饰回收率仅占整个首饰库存的2.1%;二是从电器电子报废产品也就是俗称的“城市矿产”中提取,这一领域一直被行业看好;三是从矿山废弃尾矿库中,再次提炼黄金,这是一个新的增长点。回收金的这三个来源中,各有自己的不同问题制约着回收金总产量的大幅升高。第一个来源从技术方面来讲,比较容易做到,即只要把回购的旧首饰送回冶炼厂再次精炼就可以了。但是回购旧首饰渠道一直不太畅通,成为扩大产量的制约因素。第二个来源倒是收购渠道相对比较顺畅,但冶炼回收技术存在造成二次污染的争议。尽管各国都出台各种优惠政策,但似乎效果有限。以中国为例,“城市矿产”中主要是“四机一脑”,这个回收市场被“游击队”和“国家队”瓜分。“游击队”以前只管回收提炼,不管污染,所以尽管企业效益不错,但仍被国家限制。而“国家队”在污染方面控制得不错,但因为成本高没有利润,主要依靠国家补贴过日子,因此,可持续性很难维持。目前全球每年大约产生5000万吨电子垃圾,妥善处理并回收包括贵金属在内的有用成分,是一个紧迫的现实问题。第三个来源是从尾矿库中二次提炼。在全球各地,由于技术原因,一些矿山的选冶回收率低,尾矿渣黄金品位仍然不低。还有不少矿山因为成本原因,在金价走低时只从高品位矿石中提取黄金,俗称“剥掉白菜帮,只吃白菜心”,所以不少以前废弃的低品位矿石和尾矿库尾渣中仍然还有大量低品位黄金及伴生元素。据统计,我国黄金矿山年产生尾矿平均1.50亿吨,如能有效利用,年产值大约1000亿元。在俄罗斯,该国政府正在考虑出台二次利用以前废弃黄金尾矿的政策。但在目前只能用堆浸氰化提金法的技术条件下,该政策是否能顺利出台尚有疑问。正因为如此,黄金行业一直在进行技术攻关,试图突破技术瓶颈。如目前市场上正在大力推广的无氰提金法就属于氰化提金法的替代。但客观地说,与19世纪末期氰化提金法的发明极大提高了全球黄金产量这一技术相比,无氰提金法技术很难算是革命性的突破。最近,韩国科学技术院(KAIST)研究人员在《美国国家科学院院刊》(PNAS)上发表的一篇论文中称,一种新型聚合物COP-180可以从废弃电路板渗滤液中高选择性地回收黄金,回收率达99.6%,并且不造成二次污染,聚合物还可以重复使用。这一技术如果能成功走向商业化,对于电子回收行业及尾矿尾渣的提取将是一个极大的利好。但从实验室走向大规模产业化,还得综合考虑各种因素,如征地、建造厂房、购买设备、配套环保设施及人工成本,这些都是实打实的要投入真金白银,此外还有回购废弃电子产品的成本,所有这些投入加起来后,企业是否还能实现盈利,还是个问号。最近一个多月金价涨势如虹,在全球矿产金供应下滑的时候,回收金将再次被业界寄予厚望。但回收金产量的大幅提高,还得依靠技术出现突破。在这方面,笔者持乐观态度,正如恩格斯所言:“社会一旦有技术上的需要,就会比十所大学更能把技术推向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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