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犬病、痧证和遗精

　　险

　　1940年正月上旬，彭某，男，三十有余。因3个月前遭犬咬，狂叫，抓壁求诊于谭老。谭老以衣搧风，患者踡缩成团。乃嘱家属用水豆腐二斤包裹捣烂的23个马钱子入蒸钵内，置锅中蒸1小时，去渣得黄色药水二碗。以强力将病人挟持仰卧，灌入一菜碗，患者渐次无力狂叫，再将余药灌完，病人呈昏睡状态。3小时后病人醒来，下红黄色冻状粪便半瓷盆。谭老吩咐家人煮粥和人参水。病人口渴饮人参水，继言饥饿，就食米粥一碗。是夜病人入睡，翌晨起床，病则霍然全愈。

　　据《中华本草》记载，马钱子含有番木鳖碱，成人用5～10㎎即可发生中毒现象，30㎎可致死亡。马钱子药材经炮制后，入丸散，每次0.2～0.6g，大剂量0.9g。马钱子量已达23g，超过规定量的20余倍。读之已觉惊险后怕，后谭老公开此方，却无人敢用。险中施救足见谭老大爱无私的为医精神。

　　廉

　　朱某，女25岁。初诊1980年8月24日。因冒烈日远行，遂头晕胸闷，到卫生院候诊，突然不省人事，诊断为“中暑”。谭老即为诊视。患者目闭口噤，口角流涎，四肢挛急，呼吸气粗有声，脉微细欲绝，胸腹灼热，四肢欠温。诊为感受暑邪，闭塞清窍之暑痧。治以辛味开窍之法，取生芋一枚，刮去毛皮，撬开患者口唇，用生芋磨擦门牙。约二分钟许，患者神志渐醒，随将生芋嚼服而不知麻口，又嚼食生芋1枚，渐呼口中麻木，后诸症若失。

　　暑痧暴厥，情急势逆，诸窍皆闭。唯生芋味辛麻，性冷滑，一物集开窍、清热下气、涤痰诸用。“生嚼治绞肠痧”，《随息居饮食谱》有识在先，方有谭老生芋救急之医。生芋当时不过几角钱，实在是世上最低廉之药了。

　　巧

　　李某，男，25岁。初诊1964年7月16日。一年来，患者每天都有滑精，伴视力减退，头晕，耳鸣，多梦，腰腿痠软无力。患者精神萎顿，舌淡红，苔白薄，脉细涩，按之有力。诊断为败精留滞，窍道不闭。用刺猬皮180g焙干研极细末，每次甜酒水送服6g，每日1次，服用半月有余滑精痊愈。

　　刺猬皮为收敛固精之品，《随息居饮食谱》说“煅研服，治遗精”就是要增强刺猬皮收敛固精之作用。久遗多败精阻塞，以刺猬皮昼伏夜出，禀纯阴之气，其皮有刺，其性锐利，用酒冲服以行药势，直达阴处，加上其味辛开窍和化瘀之功，共奏开窍，逐败精之用。败精得除，窍道畅达，精关乃固，突出一个“巧”字。

　　以毒治病，险中求胜；用贱药治病，土法上马；反其道而用巧，剑走偏锋。单方只一味，但“险”“廉”“巧”之体验，尽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