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对待老师,有意义的交流胜过喧嚣的“看望”

多年来,很多学生与我保持着密切联系,毕业后来看望我,已是每年的常态。这样的师生关系,不只是让我从中感到身为教师的幸福,也常让我思索。学生离校之后,仍然愿意来看望老师,自然是因为老师对学生具有特殊的意义。据我的观察和了解,在学生毕业之后,仍然对学生具有吸引力的老师,一般具有以下特点:

性情宽厚宽容,与学生的交流不止于课业学习。学生工作以后仍对老师念念不忘,呼为恩师,大部分是因为老师的宽厚宽容,在校期间师生交流远超课堂和作业。基础教育阶段,学生比较容易犯错,而越是重情意、有个性的学生,越容易犯真性情的错。当然这些错误不危及他个人的思想品行。一个性格温和且对学生有指导意识的老师,学生很乐意与之交流学习之外的问题。即使课堂上严肃严厉的老师,也是因为在课业学习之外,其温和宽厚的一面赢得学生的爱戴,让学生乐于接近。学生毕业之后,老师对学生课业方面的影响一般也随之消失,那些真正对学生的人格建设、个人成长有帮助的老师,在学生心中的魅力仍将存续。

具有开放的心态和长远的育人眼光。这类老师能够对学生未来的人生发展产生一定影响。社会发展如此之快,没有一位“先生”,能够始终走在学生前面。老师本人开放、包容的思想,却可以影响学生一生。显然,一个帮助学生提高成绩的老师,会让学生心怀感激;而一个能够帮助学生找到成绩落后的症结,激发起他内在动力的老师,则更让学生难忘。例如,一个因学生的恋情影响了成绩而震怒的老师,不如一位帮助学生正确处理恋情的老师,后者让学生从中学习到的更多。当一位老师就像一眼四季长流的清泉,学生的景仰之情自然不会随毕业离校而削减。

坚持自我更新,具有持续学习的能力。学生来看望老师,如果只停留于表面的喧嚣,而没有实质性的交流,这样的看望,意义并不大。事实上,学生也不会因着应酬而去看望老师。没有共同语言的交谈,是乏味的,令人沮丧的。特别是年轻人,对交流谈话的质量要求更高。当然这并不是说老师必须迎合年轻人的喜好,而是在交流中,教师可以用“过来人”的见解,温和地影响他们。虽说毕业之后,师生就是朋友,但学生与老师的交流,与一般同龄人之间的交流还是有质的区别。老师即使不再能够对学生提供指导,至少也可以真诚地帮助学生分析问题,以自己的经历和所思提供借鉴。

我的学生,每年都有来看我的。他们有的在外地上班,趁假期来看我,有的就生活在本地,周末偶尔小聚。教师节,有已工作的学生来学校看我,带着盆栽鲜花;也有的忙于工作,通过速递公司送来鲜花表达敬意。他们一般会结伴三五人来我家里。我们沏一壶茶,谈论工作学习、婚姻恋爱,也谈论诗歌和远方。女同学还会和我一起下厨房蒸包子,累了就在客厅阳光下的躺椅上小憩。有的男生带来女朋友让我知道他的幸福,有的女生带来男朋友让我帮着给“上上眼”,也有带了自己不满周岁的小宝贝来家看我……假期里,上大学的学生来到家里,我们一壶清茶,一盘水果,聊大学,聊写作,交流最近读的书写的文章。也有的学生,虽已工作成家,仍会曲折地找到我,向我倾诉个人的工作压力和生活烦恼。不只一位女同学大学期间在我家留过宿,感受一个教师家庭的平静和幸福,表示“希望和我美丽的老师一样幸福长久”。

当然,我和学生长期密切的关系,还因为我是一名文学社指导老师,因着写作,我的学生与我建立了深厚的感情。而每所学校、每位老师的情况不同,学生们的性情也各有差异。因学习工作等原因不能回母校看望老师的学生,对老师的感激之情并不见得少。况且现在联系方式多样,师生之间更重要的,是有意义的情感交流。师生相聚,吃饭喝酒热闹一番,则是落了俗套。对于老师来说,学生来不来看望,并没有多大的区别,身为教师,教好眼下的这一批学生,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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