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西干人丨在工作中成长
在工作中成长
作者:莫西干人
世界上有这样一种人,似乎是命运早已设定好了,他们将在很小的年龄里,便得走进工作中去。
回想自己,记得去工作时,才十五岁。去单位报到前,记得我们厂长来职工家访,我却还与小伙伴们在外炮杖放得啪啪响,人也高兴得尖声怪叫。父母亲好不容易找到我,忙把我拽进家里和领导说说话,可我却还要往外面跑。父母亲不由叹息,说我太不懂事。
我们厂长却说,现在不懂事,工作以后慢慢就懂了嘛!
于是,在一个还不能算做成年人的年龄里,我就走上工作岗位,便成了我的一段人生乐曲。
其实,对那年月里的人来说,这样一种人却比比皆是。我去单位上班时便发现,还有一个就比自己小两岁。身体都还未完全发育成熟,还能干什么呢?领导只好让她去当学徒,打扫一下卫生,等她再长大些,有点力气了,才安排她去干那些成年人才能适应得了的工作。我后来遇到一位工人师傅,他去工作时也才十三岁,最小的工作服都还象件大衣似的套在他身上。这样一个娃娃,连鼻涕都擦不干净,去装卸队扛大邮包时,自然是承受不了。工作没几天,他还跟站长又哭又嚷,不想上班,想回家玩呢!
所幸的是,自己个子虽然瘦小,却也处处让人惊讶。那时候,单位工作是露天作业,每天都要搬运大量的建材。半月过去,我却也能拉着那重达七、八百公斤一车的混凝土,一路小跑地推来送去。几个月后,那五十公斤一包的水泥,我也能一边胳肢窝夹一包地装车卸车。比父亲小不了几岁的工人师傅们便说,别看我瘦小,还挺能干,能顶一个劳动力了啦!分配奖金时,也分给我与他们相等的数额。
能自食其力,来自精神上的感受真好。碰上过去同学,却还在学校里读书,吃饭穿衣都还要跟父母与哥姐们伸手。如此做人可真有点窝囊,我想。心下便有了一份成就感。
这样一种生活,以至于我后来跟一位教授请教诗歌创作时,不经意间问起我的工资收入,一问一答间,再一比较,我发现自己的工资收入,竟比大学教授还多出好几十块!堂堂大学教授每月工资收入还没个青年工人多,这的确是那个正需拨乱反正的中国社会中一大问题。上世纪八十年代,那可是拿手术刀的不如拿剃头刀的,站讲台的不如站大街卖小菜的。后来则不同了,但这是应该的。
当然,小小年龄要去承受那高强度的体力劳动,没有一份勇于吃苦耐劳的毅志力是不行的。那时,艰苦的劳动也激起我过人的食欲,那时候我很能吃,每顿居然能吃下一公斤米饭。下班时嫌人多,懒得去澡堂,便穿上短裤到外面水管前冲冷水澡。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如此,天气再冷也无所畏,却不会因此感冒发烧。
也就这样一种情形,三年过去,人们发现我比刚来时竟长高了一个头还多,说话时嗓音也变粗了,身体也比以前强壮多了。
当然,这样一种人生际遇里,我也学会了抽烟、汹酒、赌博、上歌舞厅跳舞,还将头发烫成一蓬“爆炸式”的卷发满街招摇……
接下来,我却受不了长辈们的指责,以及父母亲的忧虑。
在那个长身体,同时也应当去长知识长技能的人生岁月,不了几年我也成了班组骨干级别的工人师傅,接下来也去参加成人自学考试以挣个文凭,也还自学外语……
接下来,我却被文学艺术所深深吸引。我开始大量阅读文学作品,并尝试着写过许多诗歌、散文和小说。几年下来,这些多得要用麻袋来装的东西虽没有得以发表,我却从这些初级尝试中,提高了自己的基本写作技能。
而这一切,通通是因为在那一个力求超越的年代里,“作家”可是个金光闪闪的名词,一个让人们翘望的人物。记得有一次去文庙听作家们讲课,我进去之后才发现,前来听课的男女青年是那么多,不由不使我惊讶。而当作家们讲完课后,时尚青年们还众星捧月般地围着他们,向他们提各种问题。当时,昆明作家马宝康才三十多岁,他讲课时,那些漂亮姑娘们便很爱听,一向机敏的夫人,便叫女儿每天都跟着父亲去讲课。
世界上每一样事物,全都是在慢慢生长中渐渐长大起来的。如今,当人们看到我居然能熟练地操作电脑,然后在各种刊物与报纸上发表文章,一些文艺青年们还叫我“老师”,我也多次应邀去参加各种文化活动,并有了两本几十万字的文集。此时,于我来说虽未成名成家,身边一些同事和朋友们却很惊讶。
其实,对我来说,这一切都是必然会发生的事。在此,我虽没有过一份高等学府里深造的履历,可我也在很小的年龄里满怀激情地追求过。假如说这也是一种才干的话,乍一显山露水,其实也是一桩势所必然的事,有什么好奇怪呢?一段漫长的时间过去,自我总结下来,如今我所有的东西,都不过是在工作以后的岁月中,慢慢摸索与积累起来的。
文/莫西干人
编辑/王孝付
作者近照
作者简介:莫西干人,自由写作者,散文、诗歌、小说、新闻、报告文学作品,曾载于省、市、县、区级多家文学刊物与丛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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