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的重逢 ——记郑铁一中教师裴元佑 (外一首)| 作者 刘福智
一、一架大型喷气客机飞向中国
盛夏,一架大型喷气客机从日本首都东京起飞,穿云破雾,向西飞行。
太平洋的万顷波涛渐渐向后退去,辽阔的中国大陆在眼前铺展开来。
机舱里的日本乘客中,有27位是中国郑州原铁道部日籍职工子弟中学的学生。38年前的1953年,当最后一批日籍学生随同他们的父母从郑州返回日本之后,这所学校也就不复存在了。从此,这一群日本孩子便开始了漫长的寻觅。因为,那一段并不漫长的异国生涯使他们没齿难忘,尤其是那位中国语女教师,更使他们梦绕魂牵。
裴元佑——父母给她取了个男子汉的名字,却同时赋予她和风细雨般的女性情怀。她那对乌亮的眸子里,总是闪烁着友善、娴雅和恬静。白皙的略嫌瘦削的面庞,乌黑的梳理整齐的秀发,一身湖蓝色的裁剪得体的列宁装罩着细高的身材。她仿佛天生地就该做一名教师,不过她并没有想到有一天要做一群日本孩子的教师。
那是战火燃遍朝鲜半岛的1952年,一批日籍铁路员工从中国的东北、西北集中到郑州。为了他们的157个孩子就学,中央人民政府铁道部在郑州成立了日籍职工子弟中学,把这些孩子分为从初一到初三的三个班,年青的裴元佑出任这三个班的中国语教师。从一开始,这位普通的中国女教师就深深地吸引了这群异邦的孩子。
残酷而漫长的中日战争的烽火早在六七年熄灭了。可是这场战争夺去了3000万中国人的生命,造成了难以估量的经济损失和精神创伤,因而,强烈的民族仇恨还远远没有熄灭。这群日本孩子,从大街上中国人鄙视的眼神中,从尾随的中国孩子的戏骂中,从家中父母反复的叮咛中,时时感受到这种情绪的压力。
作为新中国的人民教师,裴元佑的血脉里也澎湃着民族仇恨的涛音,然而她的祖先也早已把她的一切烙上中国印,中华民族温良、平和与宽容的基因早已植根于她的心灵之中。她深知,侵略者兽蹄的践踏,使祖国的土地干疮百孔,杀人狂屠刀的挥舞,给中华民族带来了血海深仇。甚至这一群日本孩子的父母也是因为那场战争而来到中国的。然而这些孩子是无辜的,他们同中国所有的孩子一样,都有着同等的受教育的权利和获得爱的权利。正是这位瘦弱的中国女教师的博大胸襟,赢得了157个日本孩子的心。
飞机在中国明净而澄澈的天空中飞行。那场战争早已走进教科书和博物馆。但它不应被遗忘,也不容被淡化。郑州铁路日籍中学的学生们,当年都目睹了他们的父兄给中国人民带来的深重灾难,也亲身感受到中国教师给予他们的抚爱和温情,这种鲜明的对照,怎不使他们刻骨铭心?
飞机在中国云蒸霞蔚的天空中飞行。岁月也在永不停歇地飞行。当年那群翩翩少年,如今大多两鬓染霜,超越了“知天命”的年龄。他们当年回国后,便散落在北至北海道、南至九州岛的日本各地。他们大多又经历了高中时代和大学时代。然而,在他们生命的长河中,最令人回味的还是初中时代,还是在中国度过的那短短的一年多时光。从回国后的第三年,他们几乎每年都要从日本各地聚集到某位学友的所在地,举行情深意长的同窗会,重温那段历久弥新的岁月,遥念那位远隔重洋的师长。因为不灭的思念始终萦绕着他们渴望的心。
飞机从中国生机勃勃的城镇和村庄上空飞过。郑州铁路日籍中学的学友们,对这一片正在崛起的大陆感到熟悉而陌生,这里曾印下他少儿时代的足迹,曾飘荡他们稚嫩的歌声。当年他们回到日本后,中国的任何消息都难听到。其中的一个孩子,利用课余时间上街卖报,积攒微薄的收人买了一台收音机,想时时听到中国的声音。如果收音机里传来裴老师的读书声该有多好哇!可他没有听到。不过,他们却能时时看到裴老师当年分别写给他们的临别赠言。已经发黄了纸张上的流畅而优美的繁体行书字,度过悠长的岁月,像一坛坛窖藏的老酒,使人心醉神迷。裴老师给福寿悦子的赠言这样写道:
不要忘记背负着日本人民的希望——他们要生活在幸福的日子里。
悦子和她的学友们没有忘记老师的教导,没有忘记日本人民的希望,他们为了日本人民生活在幸福的日子里,付出了自己数十年的辛勤劳动。这位普通的中国女教师,竟是如此长久地影响了她的日本学生的生活和事业。
回国后,他们都经历了战后日本艰难的岁月。困顿的生活几乎使和泉真藏放弃报考大学的打算。铁路日籍中学的这位高材生,从小就聪颖过人,当铁路日籍中学的中方校长郭武城给学生讲话时,和泉站在校长身旁,迅速准确地译为日语。和泉回国后,父母坚持要供养他上大学。这个孩子,想起了中国教师激励他积极向上的临别赠言,他认为麻疯病人最痛苦而且受人歧视,便矢志学医研究麻疯病。目前,他已经是国内外知名的麻疯病医疗专家,曾来我国进行考察、讲学。郑州铁路日籍中学的学生,目前有的是教师、护士,有的从事商业、农业,有的则是公司总裁、飞机驾驶员,他们在各自事业中作出成绩的同时,更加思念给他们以谆谆教诲的裴老师。
他们四处投书,多方探询,经过漫长的寻觅,直至3年前,室贺雅文几经辗转,来到北京铁路局,又通过长途电话查询,终于获知了裴老师的下落。当他们在年复一年的寻觅和年复一年的失望中突然接到裴老师从中国郑州写给室贺雅文的回信时,那喜出望外的心情,无异于找回了失散数十年的亲人,找回了那一段弥足珍贵的少年时光。他们争相传看裴老师的来信和照片。同窗会会长矢野治昭在写给裴老师的信中,激动地说:“请您想象一下,我是多么高兴!”高田奈津子在信中说:“我们看了又看……好像做梦似的。”于是同窗会决定把当年的会刊定名为“郑州”,并开始筹划到中国同裴老师聚会。
为了这次聚会,矢野治昭不断奔波于各位同窗之间;为了这次聚会,松浦乔二往返穿梭于中日两国之间;为了这次聚会,高田奈津子两年前就开始存钱……终于,他们决定,郑州铁路日籍中学第22届同窗会于1991年8月6日至10日在中国北京举行年会,特邀裴老师和她丈夫马宏彰老师参加。因为在日籍中学的学生中,也有马老师当年在蔡家坡铁中教过的学生。
飞机飞向中国的首都北京。机舱里铁路日籍中学同窗会这27位成员和他们的亲属,是作为157名学友的代表,前来北京同他们阔别38年的裴元佑老师聚会的。
飞机从数千米的高空缓缓下降。现代化的交通工具能把空间变小,把时间缩短,可它似乎载不动这么多的情。不知怎么的,当这场幸福的重逢即在眼前的时候,这些幸福的人们却不由地产生了一种“近乡情更怯”的感觉。这些经历了无数曲折与坎坷的壮年人,正面临即将掀起的感情的大潮……
二、长富宫饭店的大厅里,灯火辉煌
飞机呼啸着降落在北京机场,降落在这片多情的土地上。机场上和前来迎接的大轿车上,早已挂上了“热烈欢迎铁日中同窗会访华团”的横幅。踏上这片土地,铁日中的学友们便沉浸在中国老师曾经给予他们的那种抚爱和温情之中了……
长富宫——中日合资的五星级饭店,各取长城、富士山的第一个字作为自己的名字。多好的名字啊!中日师生在这象征着中日友谊的地方相聚,是再美妙不过的事情了。
金碧辉煌的一楼大厅。当铁日中同窗会的成员连同他们的亲属行色匆匆地走进大厅的时候,松浦和矢野一眼就认出了正站在那儿静候的裴老师和她的家人。他们大呼一声奔上前去,紧紧地握住了老师的双手,众人立即涌上前去,伸出一双双渴望的手——这是38年以来的第一次握手。随后,他们一个个来到老师面前,用孩子般的语言对老师说:“老师还认得我吗?”“老师,猜猜我叫什么?”站在老师面前,他们顿时脱去壮年人的沉稳和庄重,仿佛回到了天真烂漫的少年时代。
他们感到惊异的是,38年的岁月几乎没能改变裴老师的容貌:还是闪烁着友善、娴雅和恬静的眸子,还是白皙的略嫌瘦削的面庞,还是乌黑的梳理整齐的秀发,只是湖蓝色的列宁装换成了茶绿色短衫和黑色长裙。她哪里像一位60多岁的老人,这分明还是38年前的裴老师!看来,对于一位胸襟博大的人,无情的岁月也休想夺去她的青春。
面对这么多熟悉而又陌生的眼睛和面庞,裴老师感到有些目不暇接,她的眼前仿佛一下子展现了许多内容相关的电影镜头,在不同的时空之间——在38年前的郑州和今天的北京之间——交错闪回。她竭力回忆着,辨认着……
她一眼便认出了高田奈津子。这位热爱汉语的女弟子已经退休,却经常到一家慈善机构做义务工作,为多年滞留中国又回归日本的日籍孤儿提供服务。这3年来经常给老师写信的就是奈津子。
这不是福寿田美子吗?还是圆圆的脸盘,还是小小的眼睛,还是低低的个子,当年她上课时坐在教室第一排。那时由美子、纮子、悦子都是铁日中的学生,今天姐妹三人相伴来到北京……
38年来的向往,38年的思念,在大厅里化作一片欢声笑语……
晚间,长富宫饭店宴会厅里华灯齐放。中国郑州铁路日籍中学第22届同窗会在这里举行宴会,师生济济一堂,气氛欢快喜悦。
当年的日籍日语教师冈崎兼吉讲话之后,随着一阵热烈的掌声,裴老师走上讲台。她略微抑制一下激动的情绪,面对着这些飞越大洋而来的弟子们,以平静的声调开始38年以来的第一次讲话:
“同学们,你们从1953年返回日本国到如今,已经38年了。在这38年间,不仅我们各自的国家不断发展变化,而且我们师生也都发生了很大变化。当年的青少年学生,朝气蓬勃,如今大都年过半百,而我更是年逾花甲。但我们的师生情谊却依然存在!”
大厅里灯火辉煌,裴元佑那清晰而柔和的声音在回荡。听着这缓缓而标准的音调,高田奈津子和她的同窗们又一次感到惊异:38年过去了,裴老师的声音竟也没有多大的变化。他们的耳畔又响起了当年老师领读汉语拼音字母的声音,响起了朗读鲁迅文章《一件小事》的声音,响起了提问时呼唤他们姓名的声音……那清晰而柔和的声音,穿过38年的岁月,和今天同样清晰而柔和的声音交融回响在一起……
“1988年,当我收到室贺同学由日本寄来的信件时,我惊喜万分,像是梦,却又不是梦,来信唤起了我对往事的回忆……”
大厅里灯火辉煌,裴元佑那清晰而柔和的声音在回荡。裴元佑的身旁站着她的弟子松浦乔二,这位膀大腰圆的壮年汉子被同窗们称为“中国通”。这时,他正逐句地把裴老师充满感情的讲话翻译成同样充满感情的日语,他的同窗们就同时用这两种语言体味他们同裴老师的悠悠师生情……
“同学们,还记得:我们上课是师生,下课是朋友,我跟同学们吃的是一锅饭,我跟女学住的是同一宿舍,睡的是同一张架子床。我们的生活虽然俭朴,但我们的精神却感到充实。同学之间团结友爱,师生之间感情融洽!但是我感到遗憾的是,我给同学们的知识少太少,而同学们对我付出的情谊太多太多,我们相处的时间又是太短太短!”
大厅里灯火辉煌,裴元佑那清晰而柔和的声音在回荡。是的,那是一个物质贫乏的年代,却同时是一个精神充实的年代。年青的裴元佑和她的一群日本弟子生活在那种历史氛围中,便自然地同人民大众一样以苦为乐。大森靖子清楚地记得,裴老师是睡在女生宿舍靠墙角的张双层床的下铺。高田奈津子对当时学校食堂烹制的中国菜至今感到余味无穷。但她也记得,大多也不过是凉拌黄瓜、西红柿、咸菜酱瓜、萝卜白菜之类的大路菜。她最喜爱的饭食要属中国的饺子了。这些往事是那么平凡,然而一经裴元佑用充满情感的语言娓娓道来,竟产生了重锤击鼓般的感情震撼。松浦乔二逐句翻译着,他也在经受着感情波涛的冲击。当他翻译裴老师“我跟同学们吃的是一锅饭,我和女同学住的是同一宿舍,睡的是同一张架子床”这句话时,他显然有些抵挡不住了。这位壮年汉子停了下来,他哽咽着,眼眶里充满了泪水。大厅里所有的人都受到强烈的感染,有的人在啜泣,有的在唏嘘,连那些身穿制服站在墙边的服务人员显然也进入了裴元佑和她的日本弟子们的感情世界,他们纹丝不动地“旁听”这位看似平凡的中国女教师的看似平凡的故事……
“1953年,同学们陆续回日本国了。你们带走了诚挚的师生情谊,你们带走了中日两国人民友谊的种子,你们怀念在中国这一段学习生活,你们珍惜在这里培养的友情,你们没有忘记我这个普普通通的中国女教师。每当我看到回学们的来信、照片及同学会签名的卡片时,我的内心充满了喜悦,我感到这是作为一名教师的最大欣慰!我的家人,我的亲友,我的同事,我的学生,他们赞扬你们尊师的品德和真诚的感情。”
大厅里一片静穆。无声的感情大潮在汹涌澎湃。灯火辉映着这些幸福的人们,辉映着他们幸福的泪花。说来也怪,当人们心中祈盼着幸福的时候,可能会欢腾雀跃,而当人们胸间充满了幸福的时候,却并不欣喜若狂。这就是东方式的欢聚吧?大厅里的气氛甚至有些沉重。为了缓和这种气氛,裴老师让她当演员的儿子马跃给大家唱支歌。
“花非花,雾非雾,夜半来,天明去……”
浑厚、优美的男中音唱起了一支古老的中国歌曲。
原幸代情不自禁地走过来,邀请马跃和她对唱歌剧《白毛女》插曲。
“北风那个吹,雪花那个飘……”
“人家的闺女有花戴,你爹钱少不能买…”
人们的心情顿时舒展开来,闪着泪花的歌声又把人们带回到那个难忘的岁月,那个贫乏而又充实的年代。两个不同的时空,又在裴元佑眼前不停地交错闪回……这一夜,她辗转反侧,不能成寐。
三、北京8月的阳光,炽热而明丽
北京8月的阳光,炽热而明丽。古老的皇宫在阳光下闪耀,崭新的楼群在阳光下闪耀,满城的绿树在阳光下闪耀,裴元佑和她的异国弟子的笑脸在阳光下闪耀。他们来到天安门广场。世界上这个最大的广场是那么坦荡,他们感到中华民族的胸怀也同样坦荡。在金碧辉煌的天安门前,弟子们围拢在他们的老师身旁留影,让那的瞬间的微笑定格为水恒。几天来,他们在这个古老而年轻的美丽都城尽情漫游。
在万里长城的城垛旁,师生们谈笑风生,遥望长城那巨龙般的身躯在万山丛中起伏绵延。这次中日师生北京聚会,裴老师应邀带来了家人,而学生们,有的携妻将子,有的夫妇同行,有的姐妹相伴。他们显然是不仅想让亲人们分享到他们的友情,也是想使这种友情发扬光大,像万里长城那样坚固而久长……裴元佑默默地祝福着
北京8月的阳光,炽热而明丽,而郑州38年前那个3月的阳光,则温暖而明媚,当时,铁日中的最后一批学生与他们的老师握手告别,依依不舍地离去。今天,当他们再次握着裴老师的手,感到还和当年一样温暖。她们没有忘记当年排着队唱着《团结就是力量》走出校门去看电影,没有忘记参加体育运动会而获得的总分第一,没有忘记裴老师为他们阅读而刻印的那些油印教材,没有忘记工人们为他们洗澡而挖掘的那口水井……38年前的一件件往事,仿佛就发生在昨天。餐桌旁,路途中,他们兴致勃勃地回忆着,谈论着,如数家珍。谈到那口水井,忽然有人哈哈大笑,一边说:“我跳到水井里去玩过呢!”待到裴老师定睛看时,原来是那位满头灰发的老弟子,不知底细的人断不会想到当年他竟是个调皮的小顽童。
北京8月的阳光,炽热而明丽,如同裴元佑与她的异国弟子的师生情谊那么炽热,如同哺育这种师生情谊的华夏大地那么明丽。师生们4天的聚会竟是这么短暂,离别的时刻竟这么飞快地来临了。
汽车在等待。弟子们在向他们的恩师告别。一声声珍重里跳荡着颗颗滚烫的心,一次次道别里闪动着一行行晶莹的泪。加藤喻纪子同老师握别后向汽车退去,突然她又跑了回来,扑在老师怀中失声痛哭,同时有几个人伏在老师肩头抽泣,他们简直像一群离别母亲的孩子。裴元佑想尽力安慰一下这些弟子,但她也忍不住泉涌的泪水,只有不停地用手帕拭泪……
汽车开动了。每个车窗里都有挥动的手,都有泪湿的眼,都有依恋的心。
汽车渐渐远去了,伸出车窗的手还在挥动……
这157个日本学生,经过长达38年的漫长寻觅,终于找到了他们少年时代的一位中国女教师,同时显示了人类最应珍重的深情厚意,最应珍重的爱。
裴元佑的临别赠言在一群渐渐老去的孩子耳边回响:
刘福智 郑州大学文学院教授, 硕士生导师。中国诗歌学会会员,中国杂文联谊会会员、中国文章学研究会常务理事、河南作家协会会员、河南杂文学会常务理事、河南诗词学会会员、河南省文史研究馆研究员、郑州大学诗词学会副会长。长期担任诗歌写作、杂文写作、诗词写作、文学写作、诗词鉴赏、中国文化、大学语文等7门课程教学工作,尤其擅长诗歌、诗词、杂文、论文的写作和歌曲的撰词和谱曲,发表学术论文150余篇,出版《诗歌艺术论》、《杂文艺术论》、《科学美与艺术美》、《美学发展大趋势》、《文章写作学》等学术著作10部;出版《邓亚萍》、《中国的泼皮士》、《齐鲁诗选》、《齐鲁诗词》、《齐鲁文选》、《宅家避疫诗文选》等文学著作6部。在诗歌、散文、小说、剧本、杂文、随笔、歌曲、诗词、曲艺、学术论文、纪实文学、学术论文等众多领域著述颇丰,撰写、发表作品、著作总字数达1000余万字。在诗歌、散文、杂文、歌曲、诗词、剧本、纪实文学等文学艺术领域获奖数10项。长篇纪实文学《邓亚萍》曾获国家“五个一工程奖”,多部论著曾获中国文章学研究会研究成果一等奖,河南省社科优秀成果二等奖,河南省社科联优秀成果一等奖、郑州市社科优秀成果一等奖等10余个奖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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