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向军：生育的难题

生育的难题

刘向军

据最新统计数据，2021年上半年人口出生率比去年同期又下降了16%。

年轻一代似乎要与国家政策作对：放开二胎生育政策，他们不生；放开三胎生育政策，他们还是不生。难道他们还在坚守“只生一个好”的政策吗？那也不全是。在不少年轻人心中有自己的政策：不生才最好。

早有人口学家曾经预言：如果不控制人口出生率的话，人口会越生越多，地不够种，水不够喝，粮食不够吃，最终会把地球压扁了。

还有人口学家早就预言：减少人口最有效的方法是战争和瘟疫——人口增加，自然引发资源不足；资源不足，自然引发战争；战争自然导致人口迅速减少；瘟疫自不必说，一个区域内或者全球范围内瘟疫的大流行，同样会导致人口尤其是老年人的减少。

看来人类是别无出路的。我们无法移民别的星球，只能死守地球这个家园。我们既不愿因为人口暴增而导致贫穷，从而引发起义、革命或世界大战，我们也不愿瘟疫肆虐消减人口而侮辱了人类科技的智慧。

总之，对于我们中国来说，当年最终采取的是严厉的计划生育政策。这一国策一执行就是20多年，影响了至少两代人；效果也很明显，至少少生了几个亿。

可是，也早就有人口学家提出：人类社会作为地球上的一个生物群种，其实不用采取严厉的计划生育政策来调控、干预生命的自然进程，随着人类社会的发展，尤其是随着工业化进程的加速，自然会有一个内在规律在调节人口出生育率，总有一天人们会自发地不愿再多生育；因此，为了人类社会的可持续发展，需要让人口出生率保持在一个合理的范围内。

但是这一类声音显得很微弱，政治家们追求的是立竿见影的效果。于是，我们采取了持久而严厉的计划生育政策。虽然人口出生率不断减少的恶果早已出现，但一直到这两年才放开了二胎和三胎生育。现在，我们陷入了巨大的两难困境：一方面，我们的人口总数依然很多，但越来越多的是失去了劳动力的老年人，并且我们还要想办法让年轻一代帮助老年人活得更幸福，活得更长寿；另一方面，我们的新生人口不断下降，新生劳动力不断减少，年轻一代自身的生活压力和扶养老人的生活压力都在剧增，社会的生产活力和消费活力在不断下降。

社会如同一组巨大的列车，它有自身强大的运行惯性。生育的愿望一旦减速，它就会有一个较长的减速期，然后才可能逐渐加速。这比之高铁又复杂得多，它不能是各个车厢的动力同时传达，同时加速，快速提速。几十年来计划生育政策所形成的对于生育的漠视和嘲讽文化，崇尚自由、崇尚自我所引发的深层次的生育观念的改变，快节奏的社会生活给年轻一代带来的工作压力，更有医疗、住房、教育这三座沉重的大山所带来的经济压力，这些都成为提升人口出生率的巨大阻力。

我们今天所面对的生育困境在发达国家几十年前就出现过。当时，我们天真而自信地认为我们有能力回避它、跨越它，实践证明，每一个进步都需要付出代价，人类社会发展不同阶段的规律谁都需要面对。人口增加不能过快、过多，人口出生也不能过慢、过少，这关乎一个国家真正的国之本。但愿我们的人口学家和经济学家能够发挥体制的优势，尽快让人口出生率恢复正常值，并稳定在合理的水准上。

2021.9.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