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排长冲进蒋军指挥所:谁是军长陈林达?众人目光望桌子下
作者:老街巷口
1948年元旦,“东联”改称“东野”,林彪兼任司令员、政委,下辖第1至第9纵队与10个独立师。
在此之前,北满地区的第2、6、7纵队与南满的第3、4纵队突然包围法库,攻克彰武,数天之内全歼蒋军一个师。为确保沈阳方向的安全,蒋军东北最高指挥官陈诚急令15个师从新民、沈阳、铁岭方向兵分三路,向东野杀来。
韩先楚所率领的3纵,当时的任务是前往法库、新之间的公路以东,截断蒋军新5军的后路,同时阻击沈阳方向的蒋兵,协助友军消灭新5军。
“东野”向新5军发起进攻时,该军军长陈林达指挥43、195师退却至安福屯、水口、文家台等地顽抗。此时天气正寒,蒋军又依托房屋死战不退,因此,“东野”各部虽打得激烈,却难有突破。
3纵当时奉命打援,却始终等不到来援的新6军。无所事事的韩先楚在向纵队其他指战员讨论后,向军区首长罗舜初请战,得到批准。
韩先楚
1月5日,3纵开赴前线,向新5军施压。8师接连突破水口、李家窝棚、北岗子等地,向着新5军军部所在地——安福屯紧逼的同时,还歼其195师一部,将深井子与安福屯两地的蒋军切断了联系;9师攻占姚家屯及其西南,完成对新5军包围;7师在攻占深井子后,向叶家窝棚猛攻。8师22团攻打安福屯时,与蒋军展开“拉锯战”,四进四出,最后硬是将蒋军逼出了村。
1月6日下午3时,7、8师向新5军军部进攻。敌军长陈林达当即开溜,黄昏时分率195师残部,在43师的护卫下逃至文家台。
对韩先楚来说,陈林达这一招并不陌生。因为他知道,陈林达最擅长的就是逃跑。临江战役中,这只“泥鳅”就从他的手上逃过一回。这一次,绝对不能让他再跑掉。
随即,韩先楚命作战科长给各师打电话,要求部队不顾疲劳,持续向文家台施压。
就在韩先楚准备攻打新5军时,东北军区发来一份电报。上书:“敌新5军军长陈林达,率43、195师等残部退却至文家台。明早(即7日)8时,你纵配合2纵,在炮纵的火力支援下对敌发起进攻,力求全歼新5军。”
此时是6日晚8时,韩先楚看完上级发来的电报,耐不住疲劳,伏在桌上睡着了。刚睡半个小时,他突然又睡眼惺忪地叫来警卫员:“现在是几点钟?”
“晚上八点半。”
此时距离上级规定的攻击时间,还有10多个小时。但韩先楚却认为,陈林达是个出了名的“泥鳅”。这10多个小时时间,万一让他突围跑了怎么办?想到这一点,他站起身,决定违抗命令,当晚就向文家台发起进攻。在得到罗舜初政委的支持后,韩先楚来到7师师部召开作战会议,向全师骨干下达了马上进攻文家台的命令。
陈林达(1904-1970)
参与冬季攻势的我军炮兵
可7师师长邓岳却有些不解:“首长,上级的电报是要我们明天早晨8点,配合兄弟部队一起向敌人进攻,怎么现在又命令我们一个师趁夜提前攻击?光靠我们一个师,能吃掉新5军吗?”
韩先楚向他解释:“不是要你们去马上歼灭敌人,而是让你们去‘缠’住敌人,不让陈林达这个‘泥鳅’再跑掉!”
随即,7师分成3路,同时向文家台发起猛攻。
同样是6日晚,陈林达收到了陈诚发给他的电报,同意他连夜将部队撤出文家台,进入沈阳整编。可就在他准备动身时,村子附近突然响起了猛烈的枪炮声。
“难道敌人真有神助?还是说我的内部有对方的人?我这刚刚收到电报,还没有下发给其他部队,怎么敌人就知道了?”
陈林达在指挥部来回转悠半天,不时地自言自语。听见外面的枪声越来越急,眼看“东野”的部队就要攻上来,他对参谋长说:“马上消灭冲入村里的敌人,同时围绕村子修筑工事,死守文家台!要组织军官上前线,一定要顶到拂晓。”
7日午夜,韩先楚来到文家台附近的指挥所,视察驻守当地的20团。在先前的报告中,韩先楚得知,该团3营在进攻文家台时遭蒋军反扑,伤亡惨重。
对此,韩先楚判断:陈林达就在村里,只要消灭新5军军部,敌军便会自乱阵脚。他对干部们鼓励说:“现在,我们的任务就是千方百计拖住敌人,这样才能使兄弟部队更快歼灭新5军。如今的这些伤亡,都是为全局所着想,是值得的。”
纵队司令员亲临战场,极大激励了官兵的士气。20团及时调整兵力,由1营营长赵兴元接替3营,继续向村内冲锋。
战至黎明,纵队、各师的炮兵也加入了攻打文家台的“盛宴”。在炮火支援下,20团1营2连的战士冲过开阔地,在跳入干河沟后,逼近一座平房。经过一番肉搏,战士们占领了屋子。后续的队伍源源不断跟进,在冲到村子附近一座土坡边时,借助蒋军发射的照明弹,赵营长发现大批敌兵正趴在一道土墙下负隅顽抗。
他当即让战士们匍匐前进,当离敌人仅有20多米时,全体官兵掏出手榴弹,不间断地向前投掷。这一战术虽然炸死了一部分蒋军,但敌人依托土墙掩护,还是给予进攻部队不小杀伤。
不知有多少部队在围攻自己的陈林达,频频向沈阳的陈诚发报求援。然而,新3、6军并无来援之意,想来帮忙的新1军,被我“东野”1、6纵拖在辽河东岸,举步维艰。
7日清晨,总攻开始。战士们从四面八方杀入村内,开始最后的扫荡。20团1连3排副排长李永凤率1个班的战士,头一个冲进新5军指挥所。眼看满屋子都是蒋军军官。李副排长抓起一枚“鸭嘴”手榴弹,两眼怒视着吼道:
“都别动!谁敢动弹,老子炸死谁!”
还在换衣服的蒋军军官呆若木鸡,一个个失魂落魄地丢下武器,束手就擒。
李永凤又大喊:“哪个是军长陈林达,给我站出来!”
沉默片刻后,蒋军军官们不约而同地望向地图桌下躲着的一个人。面对黑洞洞的枪口,陈林达哆嗦着站起来说:“本人,本人就是陈林达。”
不可一世的新5军,也至此灭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