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夜 | 《大象》

直指人心的荒诞，在笑过之后的深思

文｜张爱林

荒诞讽刺类作品是我一直很喜欢的，滑稽离谱的背后却能反映真实生活中的点滴。《大象》是我继《动物庄园》之后又一本颇感兴趣的小说。它是波兰作家斯沃瓦米尔·姆罗热克的一部荒诞短篇小说集，收录了四十四篇短篇小说，其中一篇《大象》也是本书书名。

在现实生活中，大象是不会飞的，在斯沃瓦米尔·姆罗热克的笔下大象居然飞了起来，“突然，大象抖动了起来，开始飘向空中。它在地面上方逡巡了一会儿，但在风的吹动下继续向上攀升，整个庞大的身躯呈现在蔚蓝色的天空背景下”，斯沃瓦米尔·姆罗热克所描绘的这只“大象”是动物园领导为了节省成本制作的充气式橡皮皮囊。“动物园的领导是个野心家，对他来说园中的动物不过是自己往上爬的晋身之阶而已。至于他管辖的单位所具有的教育年轻人应有职能，他一点都不在意”，而这头“大象”的命运，则是当着一群正在听老师讲授大象知识的孩子面前，被风吹上空中。后来，它消失在树丛上方，跌落在仙人掌上。在这个破漏的充气皮囊下，孩子们的信任尽毁，老师所说的话被“打脸”，教育看起来是多么滑稽。

在这篇小说的最后，“那些在动物园里的小学生，后来都中途辍学，成了无赖和流氓，整天喝伏特加，砸人家玻璃。他们根本就不相信有大象”。看到最后，仿佛跌落在仙人掌上的不仅仅是这只橡皮气囊，还有教育的未来。虽然结尾十分夸张滑稽，却反映了官僚体制下对民主意见的蔑视、对教育的忽视，也反映作者对波兰现实生活和社会现象的态度。

指桑骂槐是小的时候老师教的一个成语，意思是指着桑树骂槐树，看似骂这个人其实要骂的是另一个人。荒诞讽刺小说颇有“指桑骂槐”的意味，看起来是在说着一个离谱的故事，讽刺着一群离谱的人和事，却让人在这个离谱的故事当中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仿佛在说着自己的故事。每个人在社会上所扮演的角色不同，从各自视角看起来，讽刺的对象也就不同。也许讽刺的是别人，也许讽刺的其实是自己。也许这个讽刺是揭露了社会的种种，也许这个讽刺在你看来只是无病呻吟。用荒诞作为载体，用讽刺作为利剑，直击人心。可笑的背后却是刺冷的悲凉。

《大象》这本小说集，还有很多意想不到的故事。爱慕着地主小姐的护林员，有着奇大无比的胡须，却被地主太太用来晾内衣；缺少听众的神甫朝最后一名信徒走去，这个信徒却是因为战争失去听力所以熟睡的秃头老人；一个热爱自己国家的鼓手，不识时务的敲打着响鼓，最后被人从筋疲力尽、冰冷的手中夺走鼓槌；受着寒冷看守天鹅的老人，被带孩子来公园休息的母亲责告没有职业基本道德等等。《大象》中那些让人费解的故事，就像品茶一样，慢慢回味之后，才能感受它的韵味，值得读者细细一读。当然读过之后，心中刺痛一下，又有多少人继续默默重复书中的故事呢？

好。谢谢收听早茶夜读，我们下次再见。

本期编辑：白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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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指人心的荒诞，在笑过之后的深思| 张爱林·早茶夜读第64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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