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我的高中生活
我的高中生活
近日，在家整理高中时的笔记本，翻出了许多几乎要没了印象的记忆。看着那些啰啰嗦嗦的日记，我像个局外人一样笑出了声。青涩的笔迹和清晰的日期记载中，掺杂了很多有着诗一样外衣的文字，多是写给同学或写给自己的。也有几首是在教师节前夕写给老师的。
我的高中过得应该算平平淡淡，但当时却觉得是有味极了。
初入校门，便结识了园丁孙师傅。他把花园整理得井井有条，从初春到初冬，迎春、粉酢浆、月季、虞美人、步步高、女贞、夜来香、菊花等花次第开放，漂亮极了。本来我也是只认识月季花的，经孙师傅一遍遍地给我讲，便也多认识了几种。花园紧邻着主教学楼南边，四周围着半人高的铁质篱笆，朝南的中间开一小门，径直有一小道，走到最里面则是两棵粗壮的松树。两棵松树静立着，巨大的伞盖布下许多绿荫，这里成了我最爱来的地方。因为树荫够宽阔，孙师傅便把这临近的花种成半喜光的。花园的格局有点像菜园，成畦地排列着。花园里的花呢，除了四季都在的月季，其它的花会因着时节及时更换。我不仅爱那静悄悄无人的松树下，我也爱这开得热闹闹仍然鲜有人来的百花园。报春的迎春，粉色星星酢浆草，花期最长且品种多样的月季，开得白日的步步高也叫百日红，晚上开放的夜来香等花的特点，我也便随着孙师傅的讲解一点点了解着。每当和同学一起来这，我便像个主人翁似得给他们讲，总能收获“啧啧”的赞叹声。
第一节体育课，即交到了一个朋友。她瘦瘦小小的个子，走路说话都慢悠悠的；淡淡的眉毛下是大大的眼睛，盯着你看时你也能看到她眼珠子里有星星在闪；薄薄的嘴唇，在说话时会不经意间用舌头舔或者抿一抿。据她回忆说，那节体育课，她不小心摔伤了，好像我是第一个发现并积极带她去校医处治疗的人。后来我们便热络起来，经常一起聊天，说初中的那些趣事儿和难忘的朋友；共读《红楼梦》，并谈论其中人物；有时也一起学着对对对子写写诗什么的，这成了那会儿专属我们俩的雅事儿；也经常一起下下五子棋和象棋，我们俩必是谁也不肯让谁的。高中时我深受鼻炎困扰，听闻汤阴某地有一老中医擅长医治鼻炎，她便与我同去。这算是我们俩第一次出远门，到另一座城市的一个小县城下面的一个小村子，我们一路打听，终于成功取回了药。说到这必须插叙一件我仍记得的趣事儿了，我们回到汤阴县城正要打道回府，忽然想何不去岳飞庙里转转？奈何都是穷学生，门票自然是一笔承受不来的开支了。我们俩在门前走来走去，忽然想起家乡的景区有时候本地人是可以免票的，便商量了一个计策。我们俩学着说了带着汤阴口音的方言，装着漫不经心的样子，准备蒙混进去。要说老天也是爱怜孩子呢，正巧逢上一位导游带领一个旅游团过来，我们便尾随其后，不仅大大方方地进了大门，还跟着导游姐姐好好地了解了一下岳飞庙的人文历史。
暗恋的男生，当然也是这三年里不可磨灭的记忆。最开始的留意，是从室友嘴里听来的。她们说，初中时班上有个男生啊，特别有趣，写日记呢总是用画漫画的形式，而且还特别逗。接着的心动，是在校报上看到他的文章，读来确实让人笑不迭，用他浅淡的笔触描写出来，我好像还能读出他的一些落寞。等我真正知道他是谁，大概是高二了。那天下午是大课间，我刚要去收发室看可有我的信件，便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字说有他的信。循着声音望过去，这个我喜欢的男生的背影原来这么清瘦，厚厚的刘海下有看不清楚轮廓的眼睛，脸庞上挂着略略羞涩的笑。还有一次看不清楚他，是在高三的下学期，上午的大课间，我倚着朋友躺卧在操场边角的虞美人花海旁闭目小憩。忽然听见一个轻轻的声音问这是什么花，我懒洋洋地没睁眼便回答道：“虞美人，就是李煜《虞美人》的虞美人。”他接着说，“名字真好听啊！”这下我才半睁开了眼睛，阳光打落在他的整个身体，仍照射过来晃得我睁不开眼，我看见弯着腰的他眯着眼睛笑嘻嘻地看着花笑。
对我最好的老师，自然是教了我三年的马老师。他教英语，也一直是我的班主任。高三那年因鼻炎需喝中药调理，总劳烦妈妈来送也不是长久之计。他得知此事便为我找了一个小煤球炉子，又不知从哪搬来许多煤球，便安排我在他办公室里自行煎药服用。高三那一年，我的学习越来越糟，最严重时一进教室便觉得头痛欲裂。看着我一退再退的成绩，他没有一句斥责，反而给我开了绿灯，准我难受至极时不上早读。毕业那年，他给我的留言竟也是一首小诗。
我向来记性差，在学习上最为明显。高一时读过的那些外国小说，读完便会忘了主人公是谁；高二时总是捧着汉语词典和《红楼梦》，可语文成绩也并没有成为永远的第一；高三那年最没有长进，净是各种和各种药打交道了。因为这糟糕的记性，我的学习能力便大打了折扣，喜欢的事情上尚且如此善于遗忘，那些较难的科目便更是惨不忍睹了。但到如今，我却喜欢上我这个糟糕的记性了。倒不是什么往事不堪回首，而是来者犹可期。
翻滚着的记忆是零零星星的，我想起也好，没想起也好，都已永远尘封在回不去的时光里。
摊开着的一本本的笔记上，写满了少女的种种心事。未涂写的页面上，应是那更多的遗憾吧，只是这遗憾也多半已忘却了。在我脑海里激荡着的，永远都是发着光芒和甜香味道的美丽记忆。纵然如今一事无成，但我依然坚定地认为：来者可期。
2019年2月13日星期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