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9 年,美国癌症研究协会(AACR)设立了一个科尼利厄斯·罗兹纪念奖,以纪念20年前去世的著名病理学家、肿瘤学家罗兹(Cornelius P. Rhoads),表彰他对癌症研究的贡献。而在1947年6月27日的《时代》杂志,罗兹也成为了封面人物,被誉为“癌症斗士”。看起来罗兹医生具有完美的人设,为人类的抗癌事业做出了巨大贡献,理应获得殊荣。然而2002年的一项调查,却让已经去世40多年的罗兹盖棺而无法论定,最终被剥夺了荣誉,而该奖项也被重新命名,过去的获奖者也被重新授予更新后的奖牌。导致罗兹医生失去荣誉的,是一件骇人听闻的丑闻,因为他在1931年写了一封信给同事,表现出了强烈的种族主义和种族灭绝倾向,并称自己已杀死8个波多黎各人,并将癌细胞移植到了另外几个人体内。罗兹1931年在洛克菲勒研究所工作期间,被血液学家威廉姆·卡斯尔邀请加入他的洛克菲勒贫血委员会,到波多黎各圣胡安的长老会医院进行热带口炎性腹泻的临床研究,这种疾病由寄生钩虫引发,导致了波多黎各人的高死亡率。11月10日,罗兹参加了一名波多黎各同事的家庭聚会,喝了一些酒,离开的时候发现他的车被破坏了,偷走了几件东西。罗兹极为愤怒,回到办公室后写了一封信给波士顿的同事,信中称:我可以在这里找到一份该死的好工作,并且很想接受它。这是很理想的,除了波多黎各人。毫无疑问,波多黎各人是居住在这个星球上最肮脏、最懒惰、最堕落和最偷鸡摸狗的种族。和他们住在一个岛上真的让人恶心,他们甚至比意大利人还低贱。这个岛上需要的不是公共卫生工作,而是潮汐海浪或完全灭绝人口的东西,这样才能变得适宜居住。我已经尽了我的最大努力,通过杀死8个人并将癌症移植到另外几个人身上,来推进灭绝的进程。到目前为止,后者还没有造成任何死亡……考虑病人福利问题在这里不起作用——事实上,所有的医生都喜欢虐待和折磨不幸的病人。可能是喝醉了,这封信他留在自己的办公桌上后,罗兹就离开了,结果第二天被他的实验室助理看见,便将其在同事中分发。罗兹知道后,赶紧在全员大会及医生会议上公开道歉,称自己喝醉了,写的信是和友人开玩笑,是在模仿一些美国人对波多黎各人的态度。由于这一事件,罗兹很快在12月返回了纽约。次年1月,罗兹前实验室的一位技术员担心自己的安全而辞职,并将信交给了波多黎各民族主义党主席佩德罗·阿尔比祖·坎波斯,坎波斯为了将该事件扩大,把副本发给了国际联盟、泛美联盟、美国公民自由联盟、报纸、大使馆和梵蒂冈等,并指控罗兹是美国灭绝波多黎各人阴谋的一部分。新任命的波多黎各总督比弗利不得不下令调查,总检察长调查了几名患者及罗兹的同事,并对洛克菲勒贫血委员会治疗的257名患者,包括在此期间死亡的13人的档案进行调查后认为,没发现罗兹有信中所述罪行的证据,即使是他治疗的患者,也没有发现有人在可疑情况下死亡,也无法证实其将癌症移植到其他几位病人身上的说法。为洛克菲勒家族处理公共关系的团队也开始了一场捍卫罗兹声誉的运动,并说服时代杂志删除了“将癌症移植到更多人身上”的说法;纽约时报也根据一些患者的正面证词,以“患者说罗兹救了他们的命”为标题进行了报道。此后罗斯并未受到什么影响,并且一帆风顺担任了各种重要职务,期间因参与对60000多美军士兵的秘密实验,导致很多人患上终生衰弱的后遗症,以及研究芥子气治疗癌症等,招来了一些争议。1959年,罗兹61岁时因冠状动脉阻塞去世。一直到1982年,波多黎各一位社会学家和作家在档案馆中发现了更多信息,包括1932年总督写给洛克菲勒基金会副主任的一封信,信中称罗斯还写了一封比第一封更糟糕的信,被波多黎各政府压下并销毁了,引发了更多对罗兹和洛克菲勒项目的质疑。2002年,一位波多黎各大学生物学教授看到罗兹1931年的信后,再次联系美国癌症研究协会,要求从该协会的奖项中删除罗兹的名字,并掀起了新一轮的质疑浪潮。美国癌症协会重新进行了调查,同意牵头调查的耶鲁大学生物学家杰伊·卡茨“尽管没有证据表明罗兹医生杀死了患者或移植了癌细胞,但这封信本身就应该受到谴责,足以将他的名字移出奖项”的结论,对该奖项进行了重新命名。我们经常听说一句话,互联网是有记忆的,实际不止互联网,整个人类社会的历史都是有记忆的,不管你什么时候干过的坏事,最终都会被牢牢记住,并在未来的某一个时刻接受审判或谴责,没有人能够逃过。所以谨记,切勿作恶,切勿为一时之利,胡说八道,尤其是那些故意胡说八道,混淆是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