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物究竟是经口致敏还是经皮致敏？
儿童食物过敏（food allergy, FA）的发病率越来越高，患者中30%对多种食物过敏，且15-40%的FA患者症状严重。患有特应性皮炎（atopic dermatitis, AD）的幼儿更容易罹患FA，之后也更容易发展成过敏性鼻炎和哮喘，称为“过敏进程”（atopic march）。AD和FA之间的相关性更强，头3个月内罹患AD的婴儿，50%一岁时患有经激发试验证实了的FA。此外，AD症状越严重、持续时间越长，以后患FA的可能性越大。
过去认为FA是因为早期过敏性食物摄入或经口（经肠）暴露引起的，现在越来越多的证据认为婴幼儿早期过敏原经皮暴露才是FA的发病原因，相反，经口暴露是引起耐受而不是过敏。这就是双重过敏原暴露假说（dual allergen exposure hypothesis），这一假说被大量的研究所证实。现在越来越多的指南开始建议婴幼儿应该尽早摄入过敏性食物（比如花生和鸡蛋），而不是避免。但是，这个时间窗口很短，过敏性食物又很多，短期内不可能都尽早摄入，这在实际生活上很难操作。
花生经皮暴露和花生过敏直接相关，有出生队列研究发现罹患AD的婴幼儿局部使用含花生油的润肤露是花生过敏的独立危险因素，90%的花生过敏的AD患儿使用了该润肤产品。另外，家庭环境中花生过敏原暴露越严重，孩子越容易罹患花生过敏，暴露增加一个单位，花生过敏风险增加几倍，特别是花生酱的消费量，可能是因为花生酱更容易粘在皮肤上。但是，更早摄入花生的幼儿似乎不受环境暴露的影响，这正验证了双重过敏原暴露假说。
Th2细胞介导的炎症反应是FA的重要原因，特异性IgE及相关的细胞因子IL-3、IL-4、IL-5、IL-9、IL-13、IL-25、IL-31、IL-33和胸腺基质淋巴细胞生成素（thymic stromal lymphopoietin, TSLP）在FA的发病中起重要作用。皮肤中间丝相关蛋白（filaggrin）基因突变引起皮肤屏障功能障碍，导致更多过敏原穿透皮肤，引起Th2炎症；另一方面，Th2炎症又可以减少中间丝相关蛋白表达，加速破坏皮肤屏障功能。
除了基因突变，环境因素也影响到皮肤屏障功能，清洁剂、表面活性剂、硬水等可以明显降低角质细胞紧密连接屏障的完整性，加大皮肤水分的散失，加重皮肤红斑。空气、水、食物中的微塑料颗粒（microplastics）不仅影响肠道微生物的功能，增加炎症介质的分泌，还能促使上皮细胞受损、改变肠道屏障功能。皮肤微生物群落失衡也和AD和FA相关，皮肤上共生微生物对T细胞和角化细胞功能有影响。微生物失衡，特别是金黄色葡萄球菌定值和AD的严重程度、持续时间、及症状加重显著相关，也增加了罹患FA的风险，增大了FA严重程度和持续时间，降低了食物的耐受性。
综上所述，我们可以认为缩短AD病史、减少皮肤炎症水平、降低食物过敏原经皮暴露对预防FA应该有帮助，使用润肤露（emollients）预防或控制AD和FA就成为研究的热点。这样的研究很多，结果却是矛盾的，这主要是因为：
开始使用润肤露干预的时间不同。开始时间不能太迟，最好出生3周内。孩子已经致敏，再干预，为时已晚。
干预的依从性有差异。每周使用润肤露的次数对结果有显著影响。
使用的润肤露特性不同。润肤露的保湿性、pH值、对皮肤屏障功能和免疫功能的修复能力而产品而不同。高pH值能破坏皮肤上的蛋白和油脂，导致皮肤干燥、发痒、水分流失。
AD不仅是皮肤屏障功能失调，还是一个炎症过程。单单使用润肤露可能还不够，同时使用局部激素控制炎症水平更有利于预防FA。
这些研究中基本没有关注到环境中过敏原暴露，但过敏原暴露水平对结果应该有影响。
总之，食物更有可能是经皮致敏，控制和预防特应性皮炎，减少食物经皮暴露，对食物过敏的预防至关重要。
Reference:
Allergy 2020, Doi: 10.1111/ALL.143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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