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魔”白居易:你见过这么拼的天才吗?

文丨《那些年》小小那

在唐朝,白居易是仅次于李白和杜甫的大诗人

他的诗歌流传至今的有3000多首,数量居唐代诗人之首,人称“诗魔”。他笔下的《长恨歌》、《琵琶行》、《卖炭翁》、《忆江南》等名作,无论在当时还是现世都广受欢迎。

不仅如此,白居易的仕途也走得挺顺遂——28岁考中进士,此后又一次性通过数轮选拔考试,开启了长达四十多年的仕途生涯。中间虽然也曾经历过贬谪,但不管怎么说,最终官至二品,善始善终,这在同时代文人中已经算是“人生赢家”了

但是,如果你知道这位“诗魔”年轻时有多拼命,就会明白这一切绝非偶然……

生逢乱世,少年早成

白居易生活在唐朝中晚期。公元772年,也就是他出生那年,诗圣杜甫已经过世两年,诗仙李白已经过世十年。他既没能像李白那样,赶上大唐的繁盛时代,也没能像杜甫那样,拥有一个富足安定的童年。虽然生在公务员家庭,但白居易一出生,就赶上了藩镇混战的时代。他的家乡——河南新郑,也不幸沦为战火重灾区。于是,白居易很小便过起了动荡不安、颠沛流离的生活。

时难年荒世业空,弟兄羁旅各西东。

田园寥落干戈后,骨肉流离道路中。

吊影分为千里雁,辞根散作九秋蓬。

共看明月应垂泪,一夜乡心五处同。

这首著名的七言律诗《望月有感》,便是白居易早年生活的真实写照:兵荒马乱,家贫多故,手足离散,飘零无助……可能这也是为什么很多人觉得白居易少年早成,甚至觉得他十几岁就有了杜甫的影子。

入选小学课本的那首《草》(《赋得古原草送别》节选),便是白居易十六岁时所作——“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过了一年,白居易带着这首诗来到长安,拜访当时的文坛领袖顾况。顾况一听他的名字就笑了,调侃道:“长安米贵,居大不易。”小伙子,帝都物价高,居住在这里可不容易!”白居易没有辩解,只是恭恭敬敬把诗奉上。顾况看完,非常吃惊,马上改口说:“道得个语,居即易矣!”你能写出这样的诗,到哪居住不容易?从此,顾况到处向人“安利”他的才华。白居易也由此名声大振。

写诗狂人,名震天下

白居易对待诗歌的热诚是令人感动的。

他曾在诗歌里写道,“新篇日日成”,“旧句时时改”。宋代诗人张耒得到过白居易的一份手稿,说里面“真迹点窜,多与初作不侔”,就是上面满是修改的痕迹,有的诗几乎改得面目全非。据记载,“白乐天每做诗,令一老妪听之。问曰:'解否?’曰'解’,则录之;'不解’,则又复易之。”

白居易的付出,也得到了巨大的回报。

他的好哥们元稹曾形容道:“二十年间,禁省、观寺、邮候、墙壁之上无不书,王公、妾妇、马走之口无不道。缮写模勒,炫卖于市井中,或持之以交酒茗者,处处皆是”。啧啧,粉丝群体上至王公贵族,下到贩夫走卒,几乎是无死角覆盖。连歌妓也仗着懂白居易的诗歌自抬身价:“吾诵得白居士《长恨歌》,岂同他妓哉?”还有些粉丝疯狂到把全身刺满白居易的诗,走在路上,就是一本移动的诗集。

白居易的诗不仅享誉全国,而且各种译本行销海外。据说日本仁明天皇看到他的诗后,视若珍宝,爱不释手,每天放在枕边读一两首才入睡;新罗国宰相以每首诗一百两银子的价格收购白居易的诗篇;契丹人甚至在上早朝的时候要先朗诵白居易的诗歌,然后再议事……

考试达人,刻苦学习

在唐朝诗人群体中,白居易属于科举入仕的成功范例。天资聪颖是一回事,但更值得一提的是——白居易真的超级刻苦

在写给好友元稹的一封信里,白居易详细讲述了自己从小到大的学习历程。他说自己十五六岁才知道有进士,从此开始潜心苦读。二十岁以后更加刻苦,白天练习作赋,晚上练习书法,中间还要抽空写诗,每天几乎顾不上休息。长此以往,口舌生疮,手肘起茧,甚至面色憔悴、未老先衰,年纪轻轻便已头白齿松,而且视力严重受损,他自己形容眼前常常像有无数苍蝇在飞舞……

公元800年,二十八岁的白居易参加进士考试,一举中第。当时流传一个说法:“三十老明经,五十少进士”。所以,白居易二十八岁高中进士,可想而知有多难,如他诗里所言,“慈恩塔下题名处,十七人中最少年!

在当时,想要做官,还需要经过吏部的选拔考试——书判拔萃科。这个考试十分严格,位列“唐宋八大家”之首的韩愈考了四次才通过。白居易为了充分备考,模拟考试,自问自答,并总结出了一套笔记,名曰《百道判》。这套笔记不仅帮助他成功及第,也成了很多考生视若珍宝的备考资料。

几年后,皇帝临时举行“制举”考试,白居易又报名了。这个考试主要考的是“试策”,即针对皇帝的提问,做出自己的对策。白居易再次做了充分准备,将皇帝有可能问到的问题全部列了出来,并且一一作答,总共整理出七十五篇策目,后来编成了著名的《策林》。

职场先锋,玩命进谏

白居易的认真劲儿,也一度用在工作上,尤其是他任职左拾遗的那三年。所谓“拾遗”就是“捡漏”。所以左拾遗的主要工作,就是捡起(皇上)遗漏的东西(政策决策失误),属于唐朝的专职谏官。尽管品级不高,但位置重要,像陈子昂和杜甫,都做过这个官。

白居易就任后,意气风发,频繁上书言事,并创作了大量针砭时弊的诗歌。有的针对权臣宦官,有的关乎百姓民生,他也不怕得罪人,连皇帝他都敢当面批评,经常搞得皇帝下不来台。当然后来被贬也跟他的敢言直谏不无关系。

无论是写诗、应试,还是工作,白居易都用一种超乎寻常的认真让天赋得到了最大化地释放。

纵览古今,多少天才少年,后来都泯然众人。他们缺的是能力吗?不,他们缺的是定力。当成就感来得太过容易,他们或许忘记了努力和坚持的意义。而悉数那些真正做出突出成就的人,他们未必都是天才,却大多都是拼命三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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