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故意“刁难”纪晓岚,一副下联不仅博得赏赐,还升为皇帝宠臣

没过多久,好运终于降临到纪昀的头上,纪昀这天正在南书房当值,忽听侍卫大臣宣旨,宣他进见皇上,他心中马上又惊又喜又怕。

崭露头角,乾隆出对考纪昀

这是他进入翰林院以来,首次被乾隆皇帝召见,心里就好像一盏临风的灯,怀里揣着一只小兔,惴惴不安。他慌慌张张地跟着侍卫大臣来到乾清宫西暖阁,行过君臣大礼,恭恭敬敬地侍立一旁,头也不敢抬起来,小心翼翼地等待着圣上问话。

乾隆皇帝画像

乾隆皇帝抬起头仔细看了看这位年轻的庶吉士,高高的个子,眉清目秀,风流倜傥,确是一表人才,想想他出的谜联,心中更是喜欢。乾隆皇帝情不自禁地露出微笑,纪昀的仪表得到他的好感,禁不住多看了几眼。

这下纪昀可受不了了,窘得出了一头汗,他看到皇帝不言语,只是仔细地打量着他,心里禁不住咚咚直跳,因为他不明白皇帝为什么要召见他。

原来是这样,乾隆皇帝这天在西暖阁看书,看到《论语》上有“子曰:'惟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近则不孙,远之则怨’一段话,忽然想要给'惟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这一句对一副联语,想到了两次以联语惊人的纪昀,便当面考考这位才子的学问,让他来对这个句子,看他到底怎么样,于是便宣他进宫。

乾隆皇帝看到纪昀满头是汗,心里明白他这是由于紧张,所以就先给他出了一个较简单的对联,让他来对,乾隆皇帝出的上联是:“孟子致为臣而归;”这是《孟子。公孙丑》一篇上的一句,纪的早已背得滚瓜烂熟,因此对得十分迅速,用的同样也是《孟子·公孙丑》一篇上的句子:

“伯夷非其君不事。”

乾隆皇帝听后,觉得他对得非常工整,不由得点头微微一笑,心里更加喜欢上了这个文人学士。不过乾隆皇帝此时依然想着那个“难养”的句子,他认为这个年轻的文人学士如果能对上这个下联,才更能显出他的才华,于是乾隆随即念出了“难养”那个上联,让纪昀出下联。

纪晓岚听完上联后,马上便想出了下联,跪在地上回答道:

“吾皇万岁,微臣已想好对句,只是句子有些不雅,说出后,害怕触犯龙颜,微臣实在不敢讲。”

“尽管讲来,朕赦你无罪!”

纪昀不得不心惊胆颤地讲出了下联:

“有寡妇见鳏夫而欲嫁之。”

乾隆皇帝听后,觉得虽然有些滑稽,但对句还算工整,只是不知道这个句子出自哪儿,正想继续询问,只听殿前侍卫禀告,有几位大臣入宫奏事,乾隆皇帝只得摆摆手,示意让纪昀退下。

纪晓岚

因才得宠

几天以后,乾隆皇帝还想着对子的事,他决意要考考这个纪才子。事有凑巧,这天乾隆皇帝到南书房作书,当值的人中恰有纪昀。乾隆皇帝正忙着处理其他事情,他想呆会儿再找纪昀出题。没想到他回头发现纪昀正站在御案旁愣愣地盯着东西好像在看什么。

乾隆皇帝仔细一看,看到他正在看一块玉玦。这玉玦是一位大臣献给皇上的,质地甚好,细腻圆润,玲珑剔透,光洁晶莹,上面刻有王羲之的《兰亭序》全文,更是精绝异常。乾隆皇帝尤为喜爱,时常佩带在身上把玩。

纪昀尽管是出身在一个官宦人家,但从小长在乡下,是个土财主出身,没见过金玉珍宝。他在御案前侍候皇上,只顾着好奇地瞧那块玉玦,觉得真是稀世奇巧,再加之上面的字非常小,禁不住凑近多看了几眼,这使他竟然忘却了御前的禁忌。

乾隆皇帝见他看得十分专注,便问道:

“纪爱卿,你为何在发愣?”

纪昀这时才猛地回过神来,急忙回禀道:

“圣上的玉玦,精美绝伦,玲珑剔透,甚是好看,耐不住多看了几眼,臣罪该万死,望圣上恕罪!”

想不到乾隆皇帝竟问他:“你喜欢这玉玦?”

“臣不敢。”

“哈哈哈!”乾隆皇帝大笑起来,说道:“朕考考你,朕出一上联,你如果能对上下联,朕就把这玉块赐给你。”

纪的匆忙跪下叩头,答道:“谢主隆恩,请皇上赐上联。”

乾隆皇帝捻了捻胡须,随后把玉块拿起来,指了指上面一句话,纪昀仔细一瞧,是十一个字:

“此地有崇山峻岭,茂林修竹;”

纪昀拾头看了看乾隆皇帝,马上答出下联:

“若周之赤刀大训,天球河图。”

纪晓岚

纪昀对的是《尚书》中的一句话,被他信手拈来,随口道出,非常得体贴切。乾隆皇帝点点头微笑着,颔首称赞,于是把手中的玉玦,赐给了纪昀。

纪的得到玉块如同得了宝贝似的。谢过皇上之后,立刻被当值的学士们包围起来,争相观看,个个对纪昀艳羡不已。

清 郎世宁等《乾隆帝岁朝行乐图》

从此以后,纪昀便经常被宣召进宫,逐渐得到皇上的宠爱,以后更成为乾隆皇帝身边不可或缺的宠臣。他经常伴驾陪乾隆帝游山玩水,以他这样的地位大大超出他当时的身份。一时间他也成了清朝中颇为有名的人物。

泰山归来,纪昀依然到翰林院当值,闲暇无事时也常常邀请一些文人墨客赋诗作对。

与友对句

由于纪昀的名声越来越大,他慢慢变成了当时的风流人物,许多文人墨客还以能与他结交朋友引以为荣。

钱大昕

有一天,纪昀在家休假,他的文友钱大昕、卢文弨前来他家拜访,他俩还带来一位慕名而来的文士。他们来到纪家大院进得纪府书房,钱大听便对那位跟来的文士说:

“你不是很想拜见纪昀翰林吗,这位就是你盼望已久,非常想见的燕南才子纪昀。”

纪昀环视了一下这位文士,看上去他大约三十多岁,面黄肌瘦,憔悴的脸上闪动着两只黑大的眼睛,一副潦倒寒酸相,给人一种不得意的感觉。

那人慌忙上前拱手施礼,赔笑说道:

“久仰久仰,敞人戴震,字东原,原籍安徽休宁,本为一介书生,游学京都,久闻纪大人的才名,今日一见,幸会幸会。”

纪昀赶快让座,差婢女伺候茶点。

戴震

戴震比纪昀大一岁,纪昀对戴震也早有耳闻,知道他家境虽然贫寒,却是一个饱读诗书的人,十六七岁时即精研注疏,与同乡几位学士,从师于著名学者江永,二十八岁补为诸生,为避仇隙来到京都,眼下生活困窘,靠朋友接济生活。

纪晓岚知他学识广博,天文、地理、经史、历算,样样精通,又兼得他有音律、文字等方面的学问,实在是一位不可多得的博学文士。纪昀同情和可怜他是异乡人、生活陷入困境,为了接济他生活,接着就聘请他为两个孩子汝估、汝传的老师。被安置在纪府,戴震非常感激纪昀,连连作揖。

纪昀那天设摆酒宴,款待钱大昕、卢文弨和戴震。酒过三巡,卢文弨说:纪年兄对句方面有特长,今天专门来请教。”

纪的一听他们要对句,马上来了兴趣,问卢文弨是什么联语,卢文弨便把事先准备好的一副上联,从袖中拿了出来,打开一看,上面写着:

“吃西瓜皮向东抛;”

纪晓岚略微一笑,当即吟出了下联:

“看左传书朝右翻。”

纪昀很久没属对,这下倒勾起了他对对的瘾来,他向戴震笑着说:

“我出一联,让东原兄属对,怎么样?”

戴东原当即答应说:“实在不敢当,愿意领教。”

纪昀心想:戴震淹通古今,学识广博,又是同辈中的佼佼者,如果真的出高深的联语,不一定能难住他,我怎么不先出个浅薄容易懂的,看他如何答对。想到这里,便笑着说道:

“东原兄若不介意,现在有个俗联,请你属对怎样?”

戴震赶紧回答说:“悉听尊便,怎样都行!”

纪昀看了看钱大昕、卢文弨,习惯地摸一摸自己的鼻子,正而八经地吟出上联:

“屎壳螂,撞南墙,乒乓,扑拉,炭!”

刚说完上联,钱大昕和卢文弨便笑得合不拢嘴,前仰后合,知道纪昀又露出了他那滑稽爱开玩笑的样子,不然他怎么初次见面就敢出这样的联语呢?幸好戴震知道纪昀有好戏谑别人的毛病,但他还是感到有些尴尬,忍着不敢笑。

纪昀出的上联虽然粗俗不雅,但仔细想来,也是非常刁钻,要想对好也非易事,他便端起茶碗,边饮茶边思索起下联来。

卢文弨

这时屋里一片寂静。钱卢二人担心这联语不好对,确实有些刁难客人,便要求纪昀另出一联。戴震搁下茶碗,急忙摆手说:

“不用不用,我这里已经想好了,我对的下联是:'癞蛤蟆,跳东洼,咯叽,咕咚,姜!”

三人听后,一齐拍手称赞,说这下句对得天衣合缝,巧妙异常,正好合为一联,绘声绘色,相映成趣。

钱大听说:“幸好东原兄知识渊博,反应迅速,对得工整,换了别人还不让纪年兄的'屎壳螂’难住吗?我们这样好吧,该让东原兄出个上联,纪年兄来属对,大家看怎样?”

纪昀说:“愿意从命。”

戴震稍加沉思,吟出一句:

“太极两仪生四象。”

纪昀听罢,非常清楚这一联含义极深,是个高雅且难度较大的联句,绝不同于他出的那个浅俗的对联。他知道“太极”是指天地没分之前的混沌世界,以后清轻者变成为天;混浊是为地。“两仪”便指天地了。“四象”是指春、夏、秋、冬四季。

这虽是一个短小精悍的对句,但却概括了太极、天地、阴阳、四季、万物万事的广阔内涵,它既包括广义的,也包括狭义的,他对戴震的学识,只得刮目相看。

对上此句,不仅形式上要工整,而且要蕴涵深刻才算得上上乘佳作。

这时钱大昕、卢文弨在饭桌旁投箸停杯,苦苦思索,只听纪昀说:

“菜都凉了,'春宵一刻值千金’啊,大家快用,快吃!”

钱大昕催促道:“年兄,你赶快对下句呀!”

纪昀习惯地摸了一下鼻子说:“噢!我不是已经对上了吗?”

这时,钱大昕才猛然醒悟,他借用苏东坡的诗句:“春宵一刻值千金”对上了。这句子虽是现成之举,却并不容易想出来,然而对得却意味无穷。

戴震

戴震十分佩服纪昀的博学聪颖,对他更加敬重。从此,纪昀与戴震日夜相伴,切磋学问,互相勉励,学识日益增进,成了莫逆之交。这年冬天,戴震的一部《考工纪图》,由纪昀赞助费用付梓刊行。

戴震后来成为清代著名的思想家、史学家,与钱大昕、卢文弨,特别是纪晓岚等人的帮助和影响是密不可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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