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雎》中的“荇菜”，被人忽略的意象，蕴含怎样的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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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雎》中的“荇菜”，被人忽略的意象，蕴含怎样的深意？

《关雎》（《国风·周南·关雎》，简称《关雎》）是《诗经》的开篇之作，故无论是其思想还是艺术成就，都是非凡和独一无二的。

这首诗的原文是：

《关雎》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参差荇菜，左右流之。

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

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参差荇菜，左右采之。

窈窕淑女，琴瑟友之。

参差荇菜，左右芼之。

这首诗它写的是一个“君子”对“淑女”的追求，他得不到“淑女”时心里苦恼，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得到了“淑女”就很开心，叫人奏起音乐来庆贺，并以此让“淑女”快乐。

这首诗中为什们要一直提那“长长短短鲜荇菜”到底是什么意思，读者初读这首诗的时候是无法理解“荇菜”的含义的。只有慢慢品味，才得其义，其实在《诗经》中描写的植物数量很多，其中草37种，木43种，谷类24种，蔬菜38种，花果15种。在这157种植物中,唯独把荇菜放在首篇，有着它深刻的不可替代性，也蕴含着深刻的含义，只是你不理解而已。

要读透“荇菜”，要从先了解“荇菜”开始。荇菜属浅水性植物。茎细长柔软而多分枝，匍匐生长，节上生根，漂浮于水面或生于泥土中。叶片形睡莲，小巧别致，鲜黄色花朵挺出水面，花多且花期长。

至此，我们结合《关雎》原文，至少我们对“荇菜”的意像做如下猜测和领悟：

一、“荇菜”蕴含着先民对“水崇拜”敬意

上古时期，先民为了生存，多是傍水而居。无论是原始的母系氏族、父系氏族时期还是西周的奴隶社会，在渔猎采摘、刀耕火种的原始生产方式中，水都占据着重要位置。在他们的认知里，世界是由木、火、土、金、水五物组成。所以水是生命的根源，是生存的希望。“人们对水的依赖到了一种无以复加的地步。人缘水而生,缘水而居,甚至恋爱、结婚、生子以及祭祀祖先都离不开水。在万物有灵的观念支配下,人们对水充满了无限向往和崇拜,并由此产生了一系列与之相关的风俗习惯。”

水是生命之源，而“荇菜”正好又是水生植物，它的生命之源也正好是水，这样就可以反思维去思考它。那就是敬重“生命之源”，所以在《关雎》一开篇写采荇菜而不是采其他植物的首要原因是先民受水崇拜思想的影响而作出的一个敬意。

二、“荇菜”蕴含着人们对生殖崇拜的影响。

赵国华先生在他《生殖崇拜文化论》一书中说：“在原始社会中，人类始则崇拜女性生殖器，注意其构造，寻找其象征物”，多次提到《诗经》中的许多花果都是女阴、女性的象征，是生殖崇拜的证明。其中特意提到：“在这首描写男儿爱慕追求女子的情歌(《关雎》)中，即是以荇菜象征女子，以'左右流之’、'左右采之’、'左右芼之’象征男儿对她的执着追求。”所以，按道理这是很明显的情歌、艳歌，可为什么一向注重礼仪的孔子会夸它“乐而不淫，哀而不伤”？这和荇菜的意象是分不开的。

因为从荇菜的外形上看，“叶子如莼但微尖长的是荇”；而莼的叶子是“像马蹄且圆形”，所以荇菜的叶子更像卵形，也就是更像女阴。朴素的先民寻找生殖崇拜的代表物时，都是从注意植物的外形是否和女阴相似开始的。再次从荇菜的名称上理解。荇菜的俗称之中，有“莲叶荇菜”、“水荷叶”等，让人想到“莲”。赵国华先生鲜明提出，鱼从女性的象征发展为男根的象征，而莲就是女性生殖的象征，所以鱼戏莲一直到现在都表现着男女交欢。在这首诗中，采荇菜，也就成了采女子的隐喻。因此用荇菜隐喻情事，符合古人含蓄的心理文化特征。

三、《关雎》既然是一首爱情诗，“荇菜”蕴含着追求爱情不是“一蹴而就”的，用荇菜或左或右漂浮不定比喻求爱的不易，也以物候交代出男女热恋的时令；同时，作者以赞颂的口吻勉励求取荇菜，隐喻“君子”正在努力的追求“淑女”。这就是：参差荇菜，左右流之；参差荇菜，左右采之；参差荇菜，左右芼之，所以爱情是需要努力追求的。

这是笔者不成熟的猜测和领悟……

2019年9月18日于艾墨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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