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桃花真妩媚,桃花看我却不是那么回事
门前种了几棵树,一棵梨树,两棵桃树,几棵樟子松,一棵不知名字的绿树。今年梨花开得少,桃花却开得好。以前不喜欢吃梨,梨结得特别多,今年想好好的吃梨,梨花却不愿意开。
年少的时候特别喜欢花,可惜,那时候似乎连野花都很少。最常见的是蒲公英,那一朵朵小小的黄花,无数次的燃起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再就是马兰花,花不怎么好看,但是可以当笛子吹。还有一种小黄花,有藤蔓,常常绕着矮树,爬满树枝,像顽皮的孩子,睁大着天真可爱的眼。
那时候,即便是一支假花,都是那样的神奇。春天里,我常常一朵一朵的采摘着蒲公英花,蒲公英白色的汁液,染黑我的手指。我常常想,要是有一束好看的鲜花,插在我家的窗前,或者有一束塑料花,装扮我的家,那该有多好啊!
那时候,桃花是看不见的。我家不远有一个果园,果园很大,门口有狼狗,里面还有看果园的人。我不知道桃花什么时候开,甚至根本不知道桃树什么样、是否会开花。到了秋天,我看见成群的男孩子,常常往果园方向跑。我看见他们翻上果园的墙,但顶多只能摘几个沙枣子吃。一直到上了学,我才知道,梨花是白的,桃花是粉红的。苹果很甜,桃子又水又甜。
第一次怀孕的时候,我特别想吃梨。家里穷,舍不得买,有一天在南关汽车站门口,我终于下了很大的决心,买了一只大大的梨,装在口袋里,准备进候车室坐下吃。刚进到候车室,就看见有人盯眼看我,是一个年轻的妇女,怀里抱着个孩子。我仔细一看,也觉得面熟,就走上前坐下来,跟她搭讪起来。一聊,她竟然是我小舅爷的孙媳妇,那她就是我的嫂子,怀里抱的孩子,论下来,我还是他的姑姑。我就把那只梨掏出来,给了那孩子。奇怪,从那以后,我就不再想梨了。
后来我有了房子,我先就在门前栽了几棵梨树,那时候我想,等我家的树上结了梨,我要好好吃个够。结果后来房子租给人种,梨树只活下了一棵。等我们搬回来,呀,梨就结得跟天上的星星一样稠,又大又圆,又水又甜。但是,我们谁都没吃,从树上开花,望到结梨,望到长大,望都望饱了。谁还有心思吃?摘下来装在纸箱里都送人了。
有一年,听人说,树上的梨不能吃了,好像是从新疆传来了一种病,叫红蜘蛛。然后村上就开始派人打药,一年两次,一次不拉。秋天又派人挨家挨户,把树上的梨全打落,用拖拉机拉走。如是几年,才灭绝了红蜘蛛,大家又开始放心地吃自己的梨了。但可惜,前几年不能吃,结得多。这两年能吃了,花开得少,梨结得也少,好像一个人老了,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样子。
有一年,我一心想种棵槐树,母亲说,她地里有桃树苗子,挖来种去。老公就去挖来了三棵,挨着梨树,种在了门前的树沟里。没想到,才过了两年,就结开了桃子。第一年结了五颗,,第二年结了十几颗,我想今年第三年,应该可以结二十多颗了。路边长的树,就要多结些,结得少了,他吃个,你吃个,哪有自己吃的呢。
我喜欢花,不管什么花,我都喜欢。可是,自从老公的店被火烧了以后,我就没有心情欣赏花了。我知道这是不对的,我要调节好自己的情绪。我们的身体,有如装水的瓶子,我们的心绪,就是那瓶子里晃荡的水。瓶子是次要的,心情才是主要的。水的颜色,决定了瓶子的颜色。人的性格,左右着自己一生的命运。假如人的心绪,时时都像动荡的水波一样,即使长得像桃花一样艳丽优美,又能怎么样呢?
曾经,我想当一个作家。我是那样地执着于写作,直至有一天我发现,我们曾经不经意间放弃的,现今已经不可得。而我现在苦苦追寻的,终有一天,会变为天边那一抹惨淡的晚霞。多发表一篇,和少发表一篇,并没有什么分别。有分别的,只是我们的心绪。我想,如果用我现在的一切,去换回我原有的爱情,我会毫不犹豫。
我愿意过平静的日子,如这一朵朵桃花,开了又落,落了又开。如一地的蒲公英,平平淡淡的开放,平平淡淡的收场。如田野里的小草,春天长出,冬天枯黄。最好如那大漠上的一粒沙,朴素,自由,永永远远,恬静,安然。
作者于小燕,甘肃酒泉人,喜欢书香,忙时种地,闲时写作,在《中国社区报》、《中国审计报》、《检察日报》、《甘肃日报》、《山西日报》、《教师报》、《大河报》、《山东科大报》、《大众日报》、《京华时报》、《北京晚报》、《燕赵晚报》、《小小说选刊》等报纸杂志发表小小说、散文、诗歌三十多万字。个人微信号:jqyxy6,个人公众号:酒泉于小燕的农家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