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梅丨天使的翅膀(小说)

总第1440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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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一点一点的升高,车厢里一片死寂,黑暗笼罩,地狱空降而来,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冻结,人们不再说话,告别在半小时前已经完成,眼泪恐惧都随着时间一起被冰封,如果这些侵满而来的水也能一起冻结该有多好,小曼大脑一片空白,“就这样死了吗?秦,秦,你在哪?”水已经漫过小曼的胸口,呼吸变得很困难,车辆里氧气越来越少,刚才还在给大家鼓劲的大妈已经没有了声音。
怎么会这样,几小时之前的小曼还笑靥如花。她大学毕业后,来到男友所在的城市,今天第一天去外企正式上班,23岁的年纪,长发披肩。她的家乡在烟雨江南,而她也生的唇红齿白娇小可人,当她撑起粉色油纸伞,行走在故乡的小桥,那就是一幅流动的风景。她和秦一见钟情,秦是土生土长的北方人,高大英俊,性格开朗。
三月的江南温润如玉,桥是美人眉,水是眼波横,眉眼盈盈处,桃花粉颈,漫天红霞,美不胜收。小曼和闺蜜在小桥上拍风景,却不知她们成了别人相机里的风景。背着相机的秦是个大学生,喜欢摄影的他总喜欢在周末带着相机四处跑,来到小曼城市的秦,在相机里看到了小曼,似曾相识的感觉,让他一路跟随小曼来到了小曼的家,刚好小曼的爸妈在风景区开了一家民宿,全家人就住在民宿的楼上,秦喜出望外住进了小曼的家。
接下来的故事顺理成章,两年的异地恋,两人如胶似漆山盟海誓,相约今生生死相依。

“秦,秦”小曼微弱的呼喊,刚上车的时候小曼给秦打了一个电话,两人相约地铁口见,小曼的单位离秦的单位并不远,坐地铁也就四站路。电话里秦很开心,祝贺过小曼后还不忘说:“第一时间拥抱你。”相爱的时光是用蜜糖做成的,连呼吸的是甜的。
小曼上车的时候一切如常,只是今天的雨很大,路面积了很多水,她很庆幸可以坐地铁,车厢里一如往常,还没有到高峰,人并不太多。小曼左边坐着一位五十多岁的大妈,右边是一对小情侣,女孩长相清纯,不断对身边的男孩撒娇,小曼想起她和秦在一起的时候也是如此,不由的幸福的笑了。其余的人都拿出手机,玩手机的,打电话的,这是一个很平常的下午。
“让我过去,快点让我过去,我女朋友在车厢里!”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孩拼命想从站在地铁口的执勤人员地阻拦下过去,“不行,现在下面太危险,谁也不可以下去!”执勤的民警厉声说,说着向后推了几下小伙。“让我们过去,我妈妈在下面”一个尖锐的女声响起,“是呀,让我们过去吧,我家孩子在里面”一位四十多岁大哥说,“不是我们不让你们过去,现在下面的水很深,我们已经开始救援了,你们去了很危险,情况不明!”几个民警拦住外面的人。
“秦,我快不行了,水已经到我胸口了,我觉得憋气”小曼说。“小曼,你要坚持,已经去救你们了,你行,你一定行的!”秦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我觉得我真的不行了,如果我死了,答应我,你要好好的活着!”小曼有气无力地说。“你往凳子上站,小曼”秦嘱咐小曼,“已经没有位置了,我就不挤了!”小曼说。

半小时如同过了一年,秦因为地铁口水流变大而被民警拉到上面,眼看着水慢慢把地铁口淹没,秦知道自己不能再等,他趁民警不注意,一下跑进地铁口,身后是惊讶的呼喊声“不要进,快回来!”尖锐的女声带着哭腔,“孩子,不能进去”那个父亲在伸手没有拉住他后,跺着脚喊。秦什么都没有听到,他只听到小曼咯咯如银铃般的笑声。
“小曼,我来了,坚持住”秦大声呼喊着。水已经到了秦的肩膀,他每走一步都很艰难,他举着手机的电筒,照着四周,地铁像一个无声的怪兽,站在水中静默,秦透过车厢看见焦急的人群,有人还在用拳头砸车玻璃,但是玻璃太厚,那人是如此的无助,慢慢的没有了力气。
秦在最后一次给小曼打电话的时候告诉她,让她把手机灯光打开举过头,他说:“你还记得咱们最喜欢的歌吗?你放那首歌,我就能找到你!”小曼说:“好!”
水还在往下流,秦费劲了力气四处寻找,终于,她看到一节车厢里亮起的光亮,一个女孩站在车门口,水已经快把她淹没,隔着车门他听到“曾飞舞的身影,像天使的翅膀,划过我幸福的过往”他拼命的砸门,然而门上的玻璃一动不动,他看见小曼无力的睁开眼睛看着他,对他笑了笑,突然,小曼的手机滑进了水里,整个人被水淹没。秦大喊着:“不,不!”
更大的水从秦身后突袭而来,秦的手机一下变黑。“相信你还在这里,从不曾离去,我的爱像天使守护你,若生命直到这里,从此没有我,我会找个天使替我去爱你。”

孙梅 ,笔名:墨染倾城 。中国散文学会会员,安徽省作家协会会员,安徽省散文随笔学会会员,中国红杏诗社会员,宿州作家协会理事,宿州散文家协会理事,江山文学网签约作家,散文编辑,中国公益新闻网特约记者。发表多篇散文、小说、诗歌、剧本。多次在全国、省、市文学大赛中获奖。获“宿州市优秀女作家”称号,获第二届宿州文学奖。
散文集《倾听风儿的海》,获“第三届安徽散文奖二等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