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公者篆刻赏之“我们欣赏的是成形后的作品而不是过程”
张公者
亦署旭光、弓者,号容堂,1967年生于辽宁兴城。
中国书法家协会理事,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西泠印社社员,中华诗词学会会员,北京语言大学兼职教授、硕士研究生导师,中国国家画院研究员、中国国家画院张公者工作室导师,北京大学书法研究所副研究员,中央民族大学美术学院客座教授,四川大学兼职教授、硕士研究生导师,《中国书画》杂志副总编辑,中国传媒艺术委员会副主任。
曾在“第四届全国中青年书法篆刻家作品展”中获奖,在“第五届全国书法篆刻展”中获“全国奖”。多次策划主持学术论坛、书画话动与展览评选,主编艺术类图书。曾发表数十万字的学术论文及创作随笔。
談印五則
张公者
一、個性與共性。當代的書法、中國畫與篆刻創作,相對而言,篆刻的成就是最高的。當代中國畫缺少具有深刻內涵的作品,在筆墨方面缺失嚴重,創作者傳統文化修養不如前輩;書法方面缺少能開新面的大家,具有自己風貌者有,但又往往在共性方面顯得不足——也就是在傳承方面不夠。相比較而言,當代的篆刻藝術,無論是在個人風貌的創造,還是對前人的繼承,這兩方面都具備,是中國篆刻史上一個重要時期。
只有個性(風格)無共性(傳統規律),是不能夠存在的;只有共性,無個性,存在的價值不大;既有共性又有個性,才能夠傳承下去。具備共性的同時,個性越是明顯,歷史的價值地位就會越高。
二、印宗秦漢。秦漢印是經典。經典永遠都不會過時,永遠都有無法取代的價值。學秦漢印者,即便學不好,也不會學壞。在秦漢印中基本上是能找到合自己口味者,進而創造出屬於自己風格的印章,關鍵在於是否具有慧眼,能否產生共鳴。當代篆刻創作取法廣泛,這也是當代篆刻繁榮豐富的重要因素。無論從哪些方面獲得創新的啟發,都是對的,最終看的是成果。從一些具備強烈的風格,但尚未為更多人關注的印章中發展出來成為自我風格,這樣比較快,也是很聰明的選擇。但這種取法,還要完善之,因所取法的“母本”往往是有“缺憾的”。
三、印從書出。“印從書出”在清鄧石如體現的最為明顯。鄧石如的字與印風格統一,可以說是印從書出的鼻祖。後來的吳昌碩、齊白石等等皆是印從書出的代表。好的印人是字與印一統的,也往往是印從書中出。同時,書亦受到影響,兩者相互生發。
一個優秀的印人,一定是會寫一手好的篆書。篆書寫得不好,也難以成為一個優秀的印人。篆書的成就也往往決定篆刻的成就。
四、做印。“做印”若看成是非抒情性的描修刻的工匠性的話,則是不可提倡的。“做印”如果是指對印面的收拾,是完全正常的。那麼,這與“印從書出”不衝突。如果一定要用“做印”一詞,“做印”手段最高的是吳昌碩。篆刻包涵著書法、雕刻,雕刻便具備“修”的因素。印面的收拾是正常的,為了使其更加完善。收拾印面必須是在大體已具備可收拾的條件——值得收拾方才收拾,也才有價值。創作中為了追求某種古茂,在運刀如筆一次性刻寫過程中無法達到這種效果時,輔以敲、鑿等手段,是完全可以的。我們欣賞的是成形後的作品不是創作過程。
五、我的印風。上世紀九十年代初,那時我二十幾歲,形成我篆刻的“第一階段風格”,追求古雅、蒼茫、遠古、含蓄,那時的印章主要是從漢印中吸收營養而化出。那幾年刻了很多印,但持續的時間不是很長,我基本上是突然就放下早期的面貌,而求變。中間有一段時間進行過各種探索,幾乎是把整個印章史上的各類風格都做過嘗試,而形成目前的這種面貌。我曾經創造出兩種或三種表現風格。從篆刻藝術創作的規律看,再出新的風格可能性不大。從主觀上講,也不再有這種想法。可能會在以後的創作上再完善原有的風格,出些可圈可點的作品。即便再有新的風貌,我想也是原有幾種風格的延長、強化而已。當然,我們都無法預知未來。
张公者作品
篆書集聯 92×30cm×2 破荷亭長,方竹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