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方思维比较:分析与综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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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需要通过到“片面的深刻”,再达到“总体的深刻”。

一谈到东西方思维方式,大家脑中浮现的一定是学术界的定论:东方是综合性的思维,西方是分析性的思维,两者各有讲究。思维方式与行为模式有何关系,又如何影响创新呢?我们来学习一下。

综合与分析

是的,总体而言,东方人的思维方式强调的是个体间的关系,强调整体、背景和环境,而西方人的思维方式强调的是个体本身。

与此相对的,东方是综合性的思维,西方是分析性的思维,完全两个不同的路子,学术界对此应该说是有定论。

一般来说,中国人都认为这是一个平行的关系,你有你的好,我也有我的宝。但是,需要考虑的问题是,这里面存在一个可逆性问题:会综合的人未必会分析,但会分析的人却往往容易学会综合。这是问题的要害。

一个人对一个问题能够迅速形成整体概念、总体框架、大的轮廓,自然是本事,但如果无法深入下去进行分析的话,那些概念、框架、轮廓,其实是没什么用的。

但如果一个人会分析的话,把个体、细节、局部研究得很透,那么他退三步,退五步,自然就能够形成整体概念,完成综合这个步骤。

典型的例子就是中医和西医这一两百年的对峙和冲突,鲜明地体现了东西方思维方式的不同。中医一上来就是阴阳平衡,五行生克这些大道理,但一碰到具体问题,比如到底什么是“上火”,好像就没有人能够真正说清楚。细想一下,这个很可怕。

东西方思维方式非常值得研究。思维方式的不同体现在很多方面,包括自我观念、归因、决策、说服、冲突、预测、激励等七个方面。

思维方式的不同

第一个体现是自我观念的不同,独立的自我和互赖的自我在心理学中叫做自我诠释,东西方人对自我概念的构建和认识方式是不一样的,一个是直接基于自己的思想、感情和行为,一个是通过他人的思想、感情和行为,来间接认识自我。

与此相关的是自我评价。大家如果问中国的小学生,他们的数学比班上百分之几的同学要好一点,平均数大约是50%,而要是去问美国的孩子,最后这个平均数是67%左右,就是平均而言,这些孩子认为他们要比2/3的同学数学好。

第二个方面是归因。因为西方更强调个体、单元、分析的思路,不强调关系、背景、整体的思路,在归因这个问题上,西方人相应地就更强调内因,强调人的主观能动性造成的结果。

第三个方面是决策。中国人在决策上也是强调偏人际关系方面的东西,所谓的“决策效用”概念。大家买一样东西,一般来讲,是根据消费效用的大小来决定是不是买。因此,我们比西方人更容易受影响,更不理性一点。

第四个方面是说服人的方式。把别人说服,大致而言,有两条道路,一个是中心道路,一个是边缘道路。边缘道路强调的是说话的人的外形、年龄、学位、职位、地位等等外在特征,中心道路是内容和逻辑。

中国人这种思维习惯就是给骗子制造了无穷无尽的机会,尤其是在制造中西“信息不对称”方面,中国骗子的胆子的确是非常大,什么“牛津、哈佛双料博士后”、“美联储首席经济学家”、“巴林顿大学博士”,无所不用其极。

第五个方面,当中国人碰到冲突的时候,因为思维方式的不一样,也跟西方人有很大差异。最低程度的冲突其实纯粹就是探讨性地提出对一个事物的不同看法。

因为中国人对和气、和谐、面子这些东西的看重,甚至连这种纯学理性的、没有切身利益冲突的讨论都不太可能进行起来。

与这种走中间路线相关、最普遍的一个问题是很多研究者们所强调的中国人在思考问题的时候所习惯采取的“天真辩证法”:强调变革、强调矛盾、强调联系。

这些原则强调的是,不同事物之间的矛盾是世界的常态,看起来互相矛盾的观点,也许背后都各有它合理的一面。

所以,面对这些矛盾,最妥善的处理是,各打50大板,走中间线路,也就是很多人强调的过犹不及、适可而止的“中庸之道”。

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西方人对亚里士多德总结的形式逻辑的三条基本原则的坚持:同一律、矛盾律、排中律。看起来罗里罗唆,其实他强调的东西很简单:不能模棱两可,似是而非,混淆概念,偷换概念。

我们的很多体现“辩证思维”的传统说法,其实大致都属于这种性质,是违反形式逻辑的典型例子,如老子的“大智若愚,大巧若拙”,庄子的“无用之用,是为大用”,道家的“无中生有”,“无是最大的有”等等。

而西方人这种谨守形式逻辑的做法,在很多中国人眼里,也属于认死理、甚至不讲理的典型,觉得这些“外国鬼子”实在是难于理喻。

第六个方面是预测。一般而言,中国人在预测的时候,容易犯过分自信的错误。这个听起来挺难以接受的,但是没有办法,我们必须实事求是。

我们的传统教育方式,中国人判断一个概率的时候,总是往一个方向上偏,太自信,缺乏换位思考和反向思维的能力。

第七个方面是激励。因为我们的自我观,我们对社会关系的重视,在激励的问题上,我们重视外在的物质和非物质回报,但是不重视自我控制、自我成长和自我实现。这就是一个本质性的问题。

思维方式与创新

思维方式与创新的联系非常紧密,例如提出一个新观点,推行一种新方法,做一件前人未做过的事等。我们的文化因为对和谐、面子、关系这些问题的考虑,往往不鼓励创新。

所有这些个方面,林林总总,强调的是一种分析性的,能够把事情一分为二, 二分为四, 四分为八的这种一步一步细分的思维方式。

我们需要通过到“片面的深刻”,再达到“总体的深刻”。而不是统而笼之,大而化之,左亦是非,右亦是非,本质上其实是把搞人际平衡的方法带到抽象思维方式上了。

▼ 不要大而化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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