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识是最基本的文化素质

省美协副主席丁力,曾专程跑一趟萧县,去看望办美术培训的王军老师。回到淮北来就感慨,说全国书画之乡的第一块牌子叫萧县摘下来还真是名至实归。你看王军画室,且不说他免收贫困生学费那些义举,就是个美术高考培训机构,却被他办成了书画摇篮,把学生当成徒弟,在熏染和文化视界上打开学生的心窗。

几十年不辍,这便是培根、培育,保存好书画艺术的种子。

萧县正是有一大批先贤的陶冶,引导了一代一代少年学子,走上了书画道路。

很多人也因此改变了命运。

存着薪火相传的端庄姿态,水土肥沃,情深意长。

丁力跟我说这番话时,人已坐倒在东篱。

老沈电话把我唤过来,我俩早早的在书院茶室里候着他呢。

我与丁力熟识较早,虽不及一道光着腚长大那般亲切,却也是几十年的惺惺相惜,相互看重。

几个月或几年不见,仍有一见如故的温暖。

马尔的文字他是早期推崇者之一。

有几篇看着好,到处夸,拔高到“洛阳纸贵”程度,让我受宠若惊。

太多的相互赏识的共同记忆将友情凝固成铁。每每见他,能喝三两喝了半斤,老感情重温极容易激动。

丁力和张此潜前后脚到的东篱书院,都是来送书的,俩人最近都出了本画册,各带了两本来。

堂主老沈苦了脸,画册皆被“截胡”。

丁力的两本叫我和此潜截走,此潜的两本叫丁力与我截走。

唯独老沈两手空空。

丁力安慰他,回头到合肥来拿,我再搭一桌酒。

老朋友出书、出画册我都会讨一本。还会叫他在扉页留下墨宝。

书和画册就像个舞台,你极熟悉的人站在上面,灯光打上去,就会有你近前不曾见过的光彩。

看着就有趣、有意思。

几十年前熟识丁力时我们都还是毛头小伙子,时不时的冒出句冷幽默,接人待物很有情怀。

先在日报社做美编,后来跳到广告部耍。

年龄大致差不多的一伙人,得空就在一起闹腾,熟到不分彼此。

看他画册里的作品空灵而平易,笔墨在传统和当下洒脱进出、腾跃,便觉喜欢。

知名评论家陈祥明赞他“化景物为情思,诉笔墨以衷肠”,无论创作还是写生,皆有温度,见性情、感染人。

捧着他的画卷,张此潜更是感慨:墨厚重了,画面更有韵味了。

张此潜也有意思,画鲶鱼画出声誉了,几年前却突然顿住,不大常画了。

当年我收藏他的第一张画就是鲶鱼。

丁力说,画与不画,此潜兄都是画鲶鱼的高手大家,姿态、神韵、笔墨,无人能出其右。

不画鲶鱼的张此潜开始肆意花鸟,偶尔也出人物。

他的最大优点是从不给自己设限。

这几年在笔墨、构图上一直有“乱花迷人眼”的绚烂,墨彩不惮于重叠,便知他心里有悟,究竟是什么却又朦朦胧胧。

被画家王佛生一语道破:“他大胆的将传统的笔墨构成打碎,又精心的重新组合,对传统绘画理念的剖析与他独到的构图理解、琢磨,衍生出独具个人面貌的创新支持,毫无疑问也是他在美的历程中一次跨越。”

一语令我豁然开朗。

张此潜把画册取名为“艺论”,便是名其心志,标明探索与觉悟之意。

我非常关注张此潜的用墨、用色,觉得“肆无忌惮”,却又天真烂漫。

纵横老师说他笔墨随之一变,“出手率意,起止无拘,行笔激荡,色墨生辉”;能散、能淡、能乱,超越物象,实现了由理智向情致的变化。

纵老师住一中鸳鸯楼西楼时就涉猎美学理论,出道与郭因一样早。他做画评登高望远。

看张此潜画,便觉得对他有一段“色墨互动”的评语尤其精彩,说此潜敢于用色,不受物象的拘束,将色彩作为情感发挥的手段,出其不意,出奇制胜;用色如墨,以情润色,痛快淋漓,却又不腻不俗。

眼光既“毒”又独。

那一日同时收得俩好友的画册,比得了真迹还高兴。

几个人闻香茗茶,谈画论道,意兴盎然。

时光安宁而恬淡。

便觉“情人眼里出西施”这句,对男人也是适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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