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好:因为爱,所以甘愿 | 品读
安好
读胡兰成的《今生今世》,从最初写他的童年,因为同是嵊州人,虽隔着年代,却依然都是熟悉的感觉,仿佛我同他,也是早己熟识般——不是社会普遍认同的民族的“汉奸”、爱情的负心人,而是从心灵上敬重他的学识,从情感上认同他的品行,且也以一个女人的心,感知了他的爱,对爱玲,对小周,对秀美,一个个的懂得她们的各种好,没有好坏、高下之分。所以,爱玲要他选择,他只是说:“我待你,天上地下,无有得比较,若选择,不但于你是委屈,亦对不起小周。”爱玲倒底糊涂,那时他自身处于危难之中,幸得斯家收留藏身,与秀美住在极简陋的乡下,也惶惶度日,小周更是人在天涯,乱世的爱情,何苦也要“认真”两字呢!
只是胡竟也这么认真,明明自己也不晓得还能不能再见小周,却也不肯给爱玲一个要的答案,他心里就有这样的分明,你是你,她是她,不可替代,不可选择。
他与爱玲可谓是精神上的伴侣,他们可以几个钟头的说话,谈诗经、谈西方文学,他的才华学识,也在爱玲处得到了充分的展示,不论他说什么,说多少,她都能同样的晓得,甚至有自己独到的见解,很多时候,竟让他惊叹。爱玲的和他琴瑟共鸣,象伯牙遇子期,这种珍惜,是其它女人不能给予的。爱玲说“见到他,便变得很低很低,低到尘埃里,在尘埃里开出花来”。这样的卑微,心甘情愿。可一到实际生活中,胡宁愿选择小周和秀美。所以,他闹肚痛也隐忍着不告诉爱玲,一见秀美来了就象孩子般诉说。在他心里,无意识的区分了亲疏,一个爱得疏远,一个亲得贴近。
爱是天上的云彩,美好而遥远,而亲人,是有温度的,可以为所欲为。
胡还写到,第一次同爱玲说到他与小周的事,爱玲居然也说有一个外国人,同她姑姑商量要爱玲,可每月补贴几两银子给姑姑,胡当下恼怒,但居然也隐忍了。他们两个,哪象是生活里的夫妻呢!
爱是什么,应该是柴米油盐的烦琐,生老病痛的亲扶,若缺少了生活的贴近,爱就象夜空的星辰,虽璀璨夺目,终有远离尘世的陌生感。胡对爱玲,天上地下,也不过是他灵魂高层次的某种归属,而这种归属,乱世里,皆可有可无,当低到实际生活中,他甚至怨憎爱玲不会招待客人,不会象另两个女人一样帮他仔细收拾出门的衣箱,说爱玲对人,是分聪明不聪明,不聪明就不喜欢。
原本孤高绝世的一代才女,或许真的只适宜做一个飘在云端的情人,而不是柴米油盐的妻子,以至陷入生活困境的兰成,从不需要爱玲。
我是想,若胡一心一意的对待爱玲,若“岁月静好,现世安稳”,若他们象世俗的夫妻,一直生活在一起,他们也未必会有圆满的结局。
胡兰成一生,可谓是女人多多,每换一个生活空间,他的身边就会有一个女人出现,读着,竟也觉得顺利成章,他虽然滥情,但他对每一个女人都尊重,体贴,关爱。爱玲的绝世才华,小周的温婉柔顺,秀美的美艳动人,还有日本的一枝、宽宏大度的爱珍,一个个非凡的女子,都心甘情愿的投入他的怀抱,这绝不是仅靠‘花言巧语”便可得偿所愿的。他说:“我于女人,与其说是爱,毋宁说是知……情有迁移,缘有尽时,而相知则可如新,虽仳离诀绝了的两人亦彼此相敬重,爱惜之心不改。人世的事,其实是百年亦何短,寸阴亦何长。”
在爱情里,若是心甘情愿,又何言“负心”、“薄幸”?有人骂胡“狼心狗肺”,我想,如果他的女人们泉下有知,肯定不以为然,她们爱他,从心底里,无私、无怨、无悔。
安好,本名安淑平,喜欢读书、旅游,用笔记录生活的美和好。
中国文坛精英盘点之90后小说家专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