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忠伟：酸枣红了

（图片来自网络）

每每走到野外散步，总会看到片片茂盛的枣刺林。那浓郁的花香、那酸甜酸甜的红酸枣，都会把我带回远去的时光。

小时候，家乡的沟坡上、埝畔上到处都长满了枣刺，那些大大小小的酸枣果好吃极了。每年酸枣泛红的季节，就是我们偏远农村孩子最开心、最快乐的时光。这种天然的美味，在我们这些不知香蕉、菠萝是何物的孩子心中就是大自然的厚赠、天赐之果。

早些年，由于经济落后，加之家里地处偏远，拉煤艰难，也买不起，所以生长在村子周边的柴草就成了村里烧火烧炕取暖的依靠。天长日久，好砍的柴火早被砍完了，就连村子周边的白草都被铲的精光，所以生命力旺盛、砍不死的枣刺就自然成了主要的燃料。记得，每年的秋假、寒假和冬季的星期天，我和同村的伙伴都会去沟里砍材，这时，酸酸甜甜的酸枣果就成了大家口中的美味、解渴的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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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是个大家，需要的柴火要比别人家多得多。为了能砍到理想的柴火，有时会跑到很远的地方。后来，哥哥还特意做了个简易手推车，让大家感觉轻松了许多，再也不用找人给背上挑刺了。印象中，一年四季都会和枣刺打交道。砍材时，会看到它；放羊时，也会随时看到它。春夏季节，需要给牲口割草，这时嫩绿的枣刺就会常伴左右。枣花盛开的季节，浓郁的花香都会扑鼻而入，沁人心脾。休息时还经常会故意靠近酸枣树闻花香，捋一把带花的枣叶放进嘴里尽情地咀嚼，那香甜中略带苦味的感觉顿令人精神百倍、神清气爽。夏末初秋的酸枣果肉较厚，常常会连没木质化的枣核一起咬碎吃下，除了淡淡的苦涩之外，没有什么特殊的味道。秋末初冬时节，绿绿的酸枣果开始逐渐变白、泛红，变得有味起来。最好吃的当属刚刚红透还没变软的的酸枣，水分充足，甜脆可口，口味适中，不似冬天的干酸枣那般爱塞牙缝，酸的钻心，酸的令人打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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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人说，酸枣仁有补肝宁心、敛汗生津等功效，能治疗体虚多汗、虚烦不眠、口渴多梦等，特别是对睡眠不足疗效很好。每年冬季，村里总会出现收酸枣的商贩，很多人也会到处打酸枣卖钱，贴补家用。我们孩子们也常常会捡来换钱，有时还会因争抢惹气闹翻。酸枣全身都是刺，很不好采摘，常常会扎得满手流血不止。后来，为了省事，等一树树的酸枣都红透的时刻，就会用镰刀斧头和长镰勾连酸枣树一块砍下，放到准备好的包袱上敲打。最后是枣果装袋，枣树捆绑，通通带回，各安天命。鉴于酸枣的药用价值，能润肺、止咳的酸枣蜜更是备受人们青睐，价格也更昂贵，为此，家里还养起了蜂。有一窝土蜂，还有十多箱洋蜂。每次割蜜、摇糖的时节都是全家最开心、最快乐时刻，那浓香纯正的蜜糖总是惹得人口水直流。

由于对酸枣的偏爱，所以村子附近的山坡上、沟道里哪里的酸枣大，哪里的酸枣甜，哪里的酸枣长得啥模样，我都一清二楚。当然，由于频繁的接触，爬高上低的挖枣刺、摘酸枣，蜂蛰、摔跤之类的事也是时有发生的。有次，在我家和我同住的两个伙伴去邻村偷豌豆，被人撵的掉进了枣刺窝，扎得满身是刺，害得我在昏暗的煤油灯下为他们挑了大半夜。

长大后，出外上学了，后来又搬家了、上班了，砍枣刺、摘酸枣、爬高上低的事也渐渐淡出了我的生活，可酸枣的印象和儿时的乐趣却深深地刻在了心中，始终无法忘记。

作者简介：潘忠伟，渭南市作协会员，白水文联委员、作协副主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