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界 | 黄元太： 陪 伴
花洲文学
陪 伴
文|黄元太
由于近两个月在公司忙于迎接集团公司的检查，没有回老家，终于在一个周末的晚上，天快要擦黑的时候才回到家里，以便早上能够早早起床，陪父母一起赶集。
父母双亲今年都已经是80多岁的老人，身体还算硬朗。他们含辛茹苦，一共养育了我们姊妹六个，我在家里排行老五，上面还有三个哥哥、一个姐姐，下面还有一个妹妹。由于家里人口多，父母每天都有早起的习惯，为的是上山一边放牛、放羊，一边翻红薯陇、做农活。由于山里耕地少，每年都必须开些荒地，多打点粮食，否则就接不住收成。
我也早早地起床，趁母亲做早饭的空隙，在村子里转转。我们的村子不大，只有30多人，住的都是土坯瓦房，依着山势，散落在山旁。村子前边是一条小河，是从大山深处走出的小河，九曲十八弯，水流澄碧，淙淙，哗哗，如一个清纯少女，唱着歌儿，撒着欢儿，活活泼泼地走来。曾记否，多少个青葱岁月，我们在清清水流中洒浴成长？儿时的回忆清晰如昨，几个小伙伴在河边玩耍，在河里洗澡摸鱼……。走近小河，你就会拥有远离城市喧嚣的那份甜蜜，是那样的令人欣慰、令人愉悦；走近小河就会感觉到是在亲近生我养我的土地，让人闻到了丰收的喜悦；走近小河，就会产生久别重逢的快感，让人忘却烦恼。
在小河上，不知道什么时间架起了一座小水泥板桥。小时候，夏季每每遇到河里涨大水，上学过不去的时候，都是父亲撑着树棍，裤腿编得高高的，搀扶着我们过河去上学，多少年过去，这种记忆竟还是清晰如昨。
走过水泥板桥，就是通往山外的路，原来的土泥巴路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条宽敞明亮的水泥路，如彩练一般伸向外边的世界。回想以前上学的时候，下雨天没有雨鞋，穿着母亲辛辛苦苦做的布鞋，生怕沾水湿透弄坏，就脱下来拿在手里，赤着脚去学校，印象最深的一次，右脚曾经被石子扎破，鲜血直流，忍痛走到村卫生室进行简单包扎后，坚持去学校上课。
正这样想着，一抬头看见父亲正拿着铁锨在路边一掀一掀的捺土，原来是他在对刚修的水泥路边护坡进行整理，以起到防护作用。一生勤劳的父亲，没有闲下来的时候。他今年已经86岁，背有点驼。小时因家里穷，没有上过一天学，只知道干活，曾做过生产队队长。他少言寡语，为人厚道，与世无争，不嗜烟不嗜酒，是十里八乡都知道的“老好人”。
这时候，母亲远远地喊我们吃早饭啦。当我走进厨房一看，眼前的景象，着实让我吃了一惊，自来水接进来了。这样，省去了大哥他们来回的挑水。
早饭是鸡蛋面疙瘩和馒头。母亲常说面疙瘩养人，小的时候，我们姊妹当中无论谁有个头疼脑热的小病，都没有吃过药，都是母亲早早地起床，给我们做面疙瘩喝，吃吃就好了。母亲做的面疙瘩很有一套，她把适量的面粉放到碗里，先加少许水，开始不断搅拌，一直把面粉的“筋道”调的老高，形成“面须子”，然后再加适量水再搅拌。待锅里的水烧开后，把搅好的“面须子”慢慢倒进锅里，用勺子来回搅一下，这样，做出来的饭，沿着锅边很匀称地排列着像“小蝌蚪”一样的“疙瘩”。再稍微煮一会，慢慢地倒入打好的鸡蛋，于是，一顿上好的“面疙瘩”就这样做好了。
我们吃过早饭一起上街，我心里盘算着给父母亲买点什么。车子在新修的水泥路上欢快地行驶，转过一道道山梁，越过一道道小河，在这样秀丽的山间行驶，会让你有来到世外桃源的感觉。你可以摇下车窗，听着山涧的小溪欢快的歌唱，听着远方的鸟儿渣渣的鸣叫，看着远山、白云向车后跑去，整个人的身心都陶醉在这山林里。
大约一个小时的路程，我们就来到集市上。我想起小时候，跟着父亲赶集，得提前掐指头算算，是逢集啊还是背集？当然得赶逢集。那时候人真多，简直是人山人海，父亲生怕我跑丢啦，紧紧攥着我的小手，攥疼后失去知觉也不知道。现在生活条件好了，人们天天吃好的、喝辣的、穿花的，哪还集中在逢集再去赶集啊！
正要下车陪父母亲买东西的时候，只见母亲从口袋里掏出个布包裹，一层层打开，露出三个存折，母亲把他们递到我手里，让我去镇上的农村信用社取钱。我一看是三个存折一样的卡片，分别是：社会保障卡、医保卡、老年补助卡。
后来我了解到，2018年开始我们村被列为贫困村，进行重点帮扶。驻村的第一书记，经常走村串户，对老百姓尤其是老年人嘘寒问暖，无微不至，真真正正把党和政府的温暖送到人民的心中，村里不仅修了水泥路，还根据河流上游水位落差，蓄水引管，给家家户户接入了自来水；为了使人们有休闲的去处，还盖起了活动中心、服务中心，每年给老年人免费体检一次，给老年人办理社会保障卡、医保卡，对80岁以上的老人，还享受老年补助金。政府还专门安排官员下来督查，检查这些惠民政策是否落实发放到位。
父母上了岁数，腿脚不灵便，在街上走的每一步路我都要小心地看着脚下，生怕出现意外。其实，他们所求不多，就是看看集市的热闹，开开心心的说说话，再买点日用品之类的，等等。
集，很快就赶完啦。我知道，父母爱吃俺老家马山街的烩面，赶完集找一家面馆，给他们来上一大碗，看着香喷喷地吃完，末了再吮上一口清汤。父亲吃饭的样子，勾画出一副幸福的画卷，已经永远定格在我的心间。
吃完中午饭，我载着父母，送他们回家。一路上，看着父母有说有笑开心的样子，我心里感到非常温暖，但又泛起了一丝丝缺憾：父母一天天的老去，如果能够多一点陪伴该多好？
虽然回到公司已经很晚，但是一下子让我明白了很多：无论工作再忙，无论党的政策再好，仍代替不了给父母的陪伴，仍要常回家看看。因为陪伴让岁月多了一份温暖，陪伴是这个世界最长情的表白。
图|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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