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坊 | 赵红俊：敢问路在何方
花洲文学
文|赵红俊
“大壮，你听我说！”聪惠从大壮的胳膊腕上侧身，右臂环住了丈夫的“牛”脖颈，左手搂住了丈夫的腱子肉胸。
大壮把妻子掀了个面朝里，边起身边说；“天快亮了，后山坡上那块地里的荆棘刺兜，要赶紧刨净，快种夏玉米了嘛！”
聪惠最烦大壮这股牛脾气，狠声骂这个在节骨眼上扫了自己兴的一根筋：“驴！”
骂归骂，煮好米粥，小饭桶里装了稀饭，食品袋放几个馒头，肩扛镐头，聪惠对着婆婆的卧室喊：“妈，你和嫚嫚的饭盖在锅里，我爹喝的茶泡在壸里，吃过饭你送嫚嫚上学。”
开门出了院子，启明星变得不太光洁，一缕晨曦刚刚漫撒天际。聪惠劈荊戴露来到后山坡，大壮已经刨出了一堆树兜，坐在一段朽树上边抽烟边等饭呢！
夫妇二人吃过饭，大壮开挖聪惠捡树根归拢，天天这么干，荒坡土地很快被弄得平溜溜。惊蛰过后，四亩地全种上了春玉米。
一天晚饭后，睡在丈夫身边的聪惠对大壮说：“大壮，你听我说嘛！”
“累死了都！睡！”大壮阴不死阳不活的回应。
聪惠把仰面的睡姿改为侧身，用有两个“小饭碗”的胸在丈夫胳膊上来回蹭了蹭。
大壮虽然累，可从来受不了貌美如花的妻子给予的这种刺激，于是侧身搂紧了面如桃花的老婆喝令：“关灯！”
“大壮，建波家都有半挂车了，咱还是那辆125，趁爹妈能料理家务照顾孩子，咱也去广州干几年，挣点钱回来开个啥场子，以后花钱的地儿还多着呢！”
大壮听了妻子的话立马发了脾气说：“再别提那个广州！我不愿意听！”
“我姐虽然与你分了手，我不是跟你在一起过日子了吗！再说，咱出去务工，不去找我姐找谁？”聪惠抚摸着丈夫的胸膛撒娇。
经不住聪惠多次枕边风的吹和在自己身上粘糊糊的腻歪，大壮决定下广州。谷雨节那天，夫妇二人告别了父母和孩子，如了“迎来日出送走晚霞。踏平坎坷成大道，斗罢艰险又出发”般踏上了南下的列车。
到了广州，聪惠的姐姐喜鹊对妹妹和妹夫的到来，表露出了欣喜而稍带羞涩的表情，理所当然，亲热劲儿更是热情洋溢。望着妻姐那欲说又止、心情难以言表的模样，大壮想起了九年前的事情。
大壮和喜鹊是初中的同班同学，两个人在读中三时产生了感情。初中学生的早恋害了两个优秀的学生，大壮和喜鹊高中考试名落孙山，两个小青年就一起到广州务工。
两人在劳务市场同时被一个纸箱厂的招工人选中，进厂后互相照顾互为关心，一年多相安无事。岂知纸箱厂的另一个青年叫青法的，在一次像故事里英雄救美中一样的奇特事件中，解了喜鹊被一个流氓厮缠的围，喜鹊为了报恩，似乎转移了感情目标，欲舍大壮而选择青法。
大壮是个倔脾气，见了些少倪端就不听喜鹊解释而卷起铺盖回了老家。回家后在喜鹊从远方的频频来信斡旋中认识了聪惠，最后和聪惠步入了婚姻的殿堂。
如今，大壮和聪惠来到广州，喜鹊的热情款待使大壮丟弃了对昔日恋人的怨恨，更有老婆聪惠悉心的眼色指点，几个人也就欢欣且和谐共融。
聪惠在姐姐当车间主任的纸箱厂上班，大壮却死活不愿与她们共处。无奈，喜鹊随了妹夫的愿，把大壮安排到一个装修队去干活。大壮虽然有时候要把水泥包扛上八楼，但自认为钞票来得快。
夫妇二人在广州苦干了三年，虽然大壮的肩膀上磨出了死皮，可是大壮还壮得如头公牛。聪惠的眼角平添了两道不明显的皱纹，可是聪惠的身材还曲线凸凹依旧。唯一变化巨大的是夫妇们手里有了很多红票子。
俗话说穷则思变，娘们家却富更思富。加上他们的女儿嫚嫚要去三里外的初中读书，聪惠打算顺应务工人员返乡开厂的号召，要回老家干些什么。
“大壮，你听我说嘛！”出
租房大木板床上，喜惠对丈夫说。
“说嘛！听着呢！若是前天晚上说的，那就不提！”大壮头枕巴掌爱理不理。
聪惠虽然故伎重演，再次用上了鼓鼓的胸脯磨蹭的手法，大壮只是在战略上轻视对手，却在战术上动劲儿，屡屡动情却不松口。聪惠见肉坨计收效甚微，于是就有了自己的打算。
春节将至，大壮又接了个大活，眼看不能回家与爹娘及女儿团聚，聪惠毅然决然收起了“法宝”，告别了心爱的丈夫，要回“本单位闹革命”去了。
聪惠回到家里，立马办理申报养波尔山羊的事宜，镇政府行文批准，聪惠在她和丈夫开恳的后山坡上开始大有作为。修羊圈圈羊栏，买母羊公羊，开始了大展宏图的初步实施。
公公住在场里看守，婆婆管理操持母羊生羔，更得一根筋丈夫的定期汇款，两年过后，扩大场子，引进优良品种，<喜惠波尔羊养殖场>布局得像模像样。
场子大了，羊的数量多了，只喂草不喂料羊就长不快，于是买了辆手扶拖拉机，请来了大壮的堂弟二力，隔三错五去城里拉饲料，恰好二力有一个老娘和两个娃娃需要照顾，二力夫妇就在场里踏踏实实地干起了活。
不知是聪惠接二连三打电话地催促，还是牛脾气大壮耐不了自己在南方的寂寞，大壮舍弃了妻姐的温如水，一个秋高气爽的艳阳天，二力拉饲料返回的车子突突突的声音响起，二力在驾驶座上喊道，嫂子！看！谁回来啦！
图|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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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赵红俊，笔名，无语。河南省邓州市人。七十岁一老翁，年轻时也曾趾高气扬，几多岁月把棱角磨平，近年开始写作，已出版长篇<蹚过内心的河流>。正在创作的有长篇《拂去岁月的封尘》，《西游新说》，《散文集》，《鬼故事系列》等。在沸腾的岁月一隅，完善曾经的足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