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凯 | 暖冬
暖冬
暖冬，是相对于冷冬而言的。
一般来讲，一提到冬，给人的印象与感觉，那就是冰天雪地，朔风怒吼，寒冷刺骨，人迹罕至，树木光秃秃的，到处充溢着一片萧索、破败的颓废模样。今冬却恰恰相反，毫无入冬的节奏。
立冬，已经过了差不多十天左右，天气仍然是晴朗无比，阳光炙热，气温还是保持在摄氏二十度上下，不是早晚温差大点儿，你根本感觉不到已经入冬这么久了，一点儿冬季的征兆都没有。
半夜醒来，下床小解，不披件厚些外套，光身走动，浑身会直打寒颤，统体会生起鸡皮疙瘩，好像感觉是脱了毛的鸡子在打架，上下牙齿会“咯咯嘣嘣”得很有节律感，似乎是在演奏贝多芬的《第六交响曲》。
白天正午，太阳却出奇的火辣辣暴晒，人都不敢轻微运动，稍有活动，就会汗流浃背，洇湿所有衣服，像从水里刚刚捞出来的一样。脸被照得红通通的儿，像刚刚涂抹上了胭脂，像熟透了水灵灵的苹果，像喷了一脸猪血的面孔，反光，艳丽。
一周前，电视上天气预报说，近几天，有一股子冷空气将席卷中原河南腹地，温馨提醒让人们提高警惕，注意防冻。还说河南整体将从夏季一夜之间走向寒冬的劲头与趋势，好像这步伐也迈得太快太大了吧!不免使人们作为重大的事情去对待，注意保暖，注意生活，注意环境，等等。
可三天都过去了，天气却还是老样子，晴天白日的，人们有的加件秋衣，有的还是短袖，有的亦是赤膊上阵劳动 ; 就在气预报的当天晚上，徐徐微风，吹了大半夜，黎明一股儿寒气逼人，中午又烟消云散了，一切又回归到正常的轨道上来了，原来是高科技、信息社会给我们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而已，高雅、庄重，又不失逗趣、娱乐的份儿，电视台竟然也会这么幽默地自嘲一下，以博众人之乐乎!
走在城市的马路上，人们没有往年的臃肿模样，单衣单衫的，人来人往，车水马龙，感觉人们的精神状况俱佳。空旷地带的公园、广场，游园，更是人群涌动，络绎不绝。跳舞的、唱歌(戏)的、打牌的、游戏运动的……，热闹非凡，花样繁多。这俨然不像是缩着脖子，抽着头的寒冬季节，很有点阳春三月，明媚光彩的味道。
田野中，麦苗青青，小草绿绿，树叶青翠欲滴，无名的小花开点正艳，都像是塑料大棚中的反季节蔬菜一样，劲头十足，势头更猛。难免使人联想到处在亚热带，中国云南昆明的四季如春，那般适宜的人居。一时间让人讶然。若在往年，大街小巷，村头地尾，沟渠坡洼，到处呈现出的无不是光秃秃、枯萋萋，一片荒芜的景象。
往年的中秋前后，南往的大雁就会成群结队地排着“人”字型或“一”字型的队列，飞向遥远的南方过冬去了。可如今，初冬过了这么久，陆陆续续还有那么一群群、一簇簇、一对对，零零落落的鸟儿盘旋在城市的上空，久久不愿离去，它们割舍不下故土的温情，一步三回头，恋恋不舍，时时回望。也许家乡的环境变得越来越好了，雾霾不多了，空气清新了，环境改善了，气温回升了，人与自然界和谐了，鸟儿与社会共存了……
与医疗专家的聊天得知，气候的变暖，也有它的好处所在，降低了呼吸道疾病的感染，减小了我国老龄化社会的压力，脑血管疾病、恶性肿瘤和心脏病等三大冷冬频发的扼杀率，从街心公园、城市马路活跃着的老年群体就可以看出来，他们生活得无忧无虑、自由自在与老有所乐。
最不喜欢听到的是，那些张口闭口就说气侯变暖，暖冬的缘由，是有环境污染，人畜粪便，人为制造垃圾等所有不注意环境卫生而引起的大气肮脏，雾霾严重，脏乱差等，只想它是因社会自然环境而生成的自然气侯规律，适宜人居的环境罢了。
九十年代初，在镇中上学时，时逢十冬腊月，每周过完星期去学校，那时候的冬天，格外的冷，特别的冰，生活水平又非常不好，刚刚解决温饱的情况下，为了节约生活开支，孩子们都不敢有太多的奢求，有衣穿，有饭吃，已经不错了，没有人会有过分的要求的。一到刮风下(雨)雪，没钱买胶鞋，都是赤脚上学的。走之前，都是把母亲纳的千层底包藏好，冒着严寒，忍着冰冻如刀的光滑地面，赤脚而行。泥泞坑洼的路面，根本不忍心穿母亲的心血之作，只有光脚走在一高一低的黄泥汤中，忍着红肿麻木的脚板，一跳一蹦走在礓石泥水中，好似节日之中的踩高跷游戏一样。回到学校，在冻僵的水笼头前，用刺骨的冷水冲一冲毫无知觉的双脚，用红萝卜一般的双手，轻轻拭去脚上的水，再拿出包裹得严严实实紧紧贴着内衣的鞋子，小心翼翼地穿上，生怕有一点闪失，让它受伤害似的，因为那完全贯穿着母亲挑灯夜战、手上针刺无数次的爱和泪。
新千年的第二年国庆节，我从深圳华为回来休假，南方的天气，一年到头暖暖和和，四季不再分明。走在回家的路上，添衣加衣成了每天火车上的必修课。一到家中，棉衣棉裤成了每天负重的承载物。终于感觉到，北方与南方，在冬季，显然是冰火两重天的世界。
那时候的北方，那简直叫个冷，一到农历十月，不是寒风刺骨，光滑溜冰，就是冰天雪地，朔风呼啸。每年的这个时候，人们都裹着似棉被的臃肿膨胀圆鼓身子，一个个像麦个儿，像水桶，像竖起的石磙，像粗笨的圆柱体，给人的感觉，极度严寒，极其冰冻。
今年的冬天，阳光明媚，到处青枝绿叶，姹紫嫣红，一派生机勃勃，充满活力的景象，预示着人们生活水平蒸蒸日上，欣欣向荣的美好愿望。最让人担心的是田野里的守望者，虽然环境改善美好了，冬小麦的生长会不会旺过呢?来年会不会没有“麦盖三层被，仍然枕着馒头睡”的期望呢?我翘首以待。
作者简介：刘凯，笔名文青。80后，邓州市作协会员，爱好广泛，现为自由职业。从幼至今，一直有着文学梦想，笔耕不辍并小有成就，作品散见新闻报刊，微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