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话故事一则
从前在中国旁边有个长人国。长人国里生活的都是长人,个个身高达到了七八米。这些长人谁也不服谁,为争夺王位经常打来打去,以把对手打倒在地为乐。长人倒地后,因为身体实在太过长大,再也起不来,就只能等死。慢慢地,长人国的人口越来越少,最后只剩下了兄弟四人,老大叫侨如,老二叫焚如,老三叫荣如,老四叫简如。
这四兄弟依然是谁也不服谁,但他们明显要比那些死去的长人聪明得多,都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哪怕做上了长人国的王,其余几个也还是不会服自己的,到时又将是新一轮血雨腥风,最终很可能同归于尽。所以与其自相残杀,倒还不如兄弟四个分头到其它国家去闯荡一番,然后各自为王,岂不乐哉。听说中国很富庶,兄弟四个商量后决定就到那里发展。
为避免一块蛋糕分不够,兄弟四人抓阄决定:
老大侨如到鲁国;
老二焚如到晋国;
老三荣如到齐国;
老四简如到卫国。
主意已定,兄弟四个就分头行动,立即动身。
于是由粗壮腿脚支撑的4个七八米高巨人就隆隆开往中原国家。虽然因为身体长大走得很慢,但他们走一步大地就要抖三抖,这等威势,谁见了都要害怕。据说只要见到长人的人个个都得死,因为哪怕长人的脚趾头不把你踩扁,你吓都吓死了!
公元前618年9月,鲁国人明显感觉到了大地的震动,这是不亚于六级地震的震动,鲁国人惊慌失措,谁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过史官还是很忠实地记上了一句话:
鲁国从来就不缺大力士和勇士,比如大家熟知的圣人孔子就是个身材高大的大力士。不少勇士纷纷前去打探地震究竟是怎么回事。经过几番打探,被踩死和吓死无数人后,鲁国人终于弄明白,身高达自己四倍多的长人正在向他们国家冲来,要把他们杀光,称王称霸!
鲁国人虽然惊慌,但他们还是作好了战斗准备。反正都是死,何不死得壮烈些?
且说长人侨如走了一年之久,终于在第二年冬天到达鲁国。侨如往下一看,不远处隐隐有积木一样的城墙和城门。按行程推算,这应该就是鲁国都城了。
侨如继续赶路,准备快速赶到鲁国都城,然后把它一脚踩扁。
正在此时,侨如突然感到眼睛一阵痒痒,忍不住用手去揉。揉着揉着,竟在眼睛中揉出一根草来。拔出一看,草上似乎有四个字:得臣之矢。
侨如当然不认识中国字,他怎么就知道是这四个字呢?很简单,因为枯藤老树识字啊!而且枯藤老树还知道,这根草其实不是草,而是鲁国大臣兼神箭手叔孙得臣的专用箭支。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侨如以慢动作(普通人的视角)慢慢拔出“草”观看之时,双眼中又陆续吹进了不少的“草”。侨如眼睛越来越痒,痒得都睁不开,索性闭上了眼睛。这一闭眼可不得了,越来越多的草飞到他眼皮上,竟将眼皮和眼睛牢牢地钉在了一起。侨如眼睛一阵剧痛,再也睁不开了。
更让侨如难受的是,他感到身上似乎有不少小虫子在爬,脚趾头、小腿、膝盖、大腿、裆部、肚子、胸口,到处都是。伸手一捋就捋下很多“小虫”,他们掉到地上时无不发出了细微的惨叫。
但侨如现在就是一个瞎子,根本看不到其实还有很多漏网之虫正在爬向他的头部。
当侨如终于感觉到有一只虫已经爬到自己脖子时已经迟了。他伸手想把这只虫捋下来,却发现根本捋不动,似乎有一根坚硬的东西刺进了自己喉部。侨如喉部一阵剧痛,感到有很多温暖而湿糊糊的东西从脖子顺着身体往下流,一直流到了脚趾头上。
侨如的意识渐渐模糊,他只感到天旋地转,身体剧烈摇晃。耳中隐隐听到不少虫子的欢呼声。
终于,随着一阵惊天动地的“轰隆”声,长人侨如慢慢倒在了鲁国大地上,死了。
后经鲁国相关部门测算,侨如身体的占地面积达到了惊人的9亩。9亩之内,寸草不生。
鲁国人费力将侨如的头割下,装在一辆特大号车上运回国都。
这一仗是鲁国的骄傲,是主帅叔孙得臣的骄傲。为了纪念此次战役,叔孙得臣就用长人侨如的名字给自己的长子命名,叫做叔孙侨如。
只是这个叔孙侨如不太争气,而且有个特殊爱好:就是喜欢和国君之母通奸,在鲁国如此,逃到齐国后还是如此。最后叔孙侨如逃到卫国,不知所终。幸亏他的弟弟叔孙豹贤德,继承了他的爵位,才使叔孙氏不致于很快在鲁国消亡。这是后话不表。
而长人侨如的三个弟弟遭到了和他一样的命运,焚如、荣如和简如分别被晋国人、齐国人和卫国人杀死。
从此,这世上就没了长人族。我们应该感谢春秋人,是他们帮我们清除了这些害人的人。
附:关于这则童话
可能很多人看了这则“童话”后会觉得这真是老树编造的一个童话,其实不然。老树写作的原则从来都是大事严格按照史实,细节想像合乎逻辑。
《春秋》之“文公11年”经文记载:
春秋三传《左传》《公羊传》与《谷梁传》都对这句经文作了详细解释。虽然具体细节上稍有不同,但主要内容却是一致的,就是有几个身材特别高大的人(长狄)侵犯多个中原国家,被中国人杀了,其中侵犯鲁国的长狄侨如被叔孙得臣以及他同车的勇士杀死。
老树的这个故事于三传均有参考,另外还参考了《国语》。据《国语》记载,吴国打败越国时曾在会稽山下得到了几根巨骨,一根骨头能装满一车。吴国人不认识这东西,就拉着它去问孔子。孔子说,古代有防风氏,身材特别高大,其身高是世界上最矮小的人(70厘米)的10倍,也就是7米左右。有次防风氏因参加会议迟到而被天子大禹杀死示众,这几根骨头就是防风氏的遗骨。防风氏的后代叫长狄(也就是《春秋》中说的长狄),继承了防风氏的身高。
应该说,春秋三传及《国语》都是古代史家对于史实的严肃记载,基本都是可信的。从经文和春秋三传均对此事有所记载看,长人袭击中国事件是在历史上真实发生过的。
可惜,许多当代学者在解说这句经文和相关传文时基本都抱着一种怀疑态度,认为三传对这件事的记载是虚假的。因为在他们的思维里,人类最高就只能像姚明那样,不能再高了,为什么?没看到过啊!七八米高的长人是只有在天方夜谭里才会有的人。
如果按这个逻辑推断,那么所有的古书可以说都是虚假的,为什么?因为我们都没看到过那时的事啊,如何验证它的记载是真是假?比如《史记》在写到炎帝黄帝时基本就是神话,说黄帝“生而神灵,弱而能言”等等。我们祖先的记载是如此的不靠谱,这岂不意味着作为炎黄子孙的我们来源不清不楚,某种意义上说我们就是不存在的?
仔细想想,我们会发现一个很有趣的现象,不论汉族还是少数民族,不论中国还是外国,都有一个共同的神话传说,那就是上古时地球上曾发生过一次特大洪水,把整个大地都吞了。难道我们的祖先吃饱了没事干,大家互相约好编个相同的故事欺骗各自后代?
所以在老树看来,较为合理的解释是,所谓神话故事在一定程度上是人类对于儿童时期的一种集体记忆。
还是一句话,对于自己不能亲眼看见的东西,对于那些表面上似乎违背现代科学技术的现象,正确的做法是勇于承认它的存在,勇于承认自己无法解释,而不是囿于无知或成见而将它一棍子打死。这才是理性的科学态度,才是敬畏天地自然的具体表现。
就像蚂蚁相对于人类就是沧海一粟一样,难道就没有这样一种物体,看我们人类也像我们看蚂蚁一般渺小?
有人或许会以“子不语怪力乱神”这句话来说明孔子否定怪力乱神现象。确实,孔子说过这么一句话,但这并不代表孔子不承认怪力乱神现象,他只是不说而已。要知道孔子还说过另外一句话:
祭祀的时候要很虔诚,好像神灵就在眼前一样。
要是没有神灵,孔子会这么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