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坐兴登堡穿越大西洋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

By Roger Pilkington.

在兴登堡灾难前是飞艇黄金时代,笔者体验了一次特别奢华和舒适的旅行,这是今天的航空乘客求之不得的。那一次的穿越大西洋花了三天时间
(史密森国家邮政博物馆提供)
这是一个剑桥规章制度带来的问题。1936年夏天,我在剑桥大学读书,我哥哥要在加拿大结婚,我要当伴郎。我们俩都订了玛丽女王号的船票,但在最后一刻我发现我不能坐船去了。虽然我通过了考试,但如果要获得学位,我还必须连续56个晚上在学校度过。如果我乘玛丽女王号,就会少一个晚上,但是选择坐下一艘船,就赶不上多伦多的婚礼了。这让我感到很绝望。
然后我父亲看到一张关于德国兴登堡飞艇的通知。当时的客机不可能一次穿越大西洋,但飞艇可以做到。兴登堡第三次穿越北大西洋正好是我感到焦虑的那段日子。票价是80英镑,是我后来乘坐的诺曼底号二等舱船票的两倍。
1937年5月6日,兴登堡号漂浮在新泽西州海岸外,距离它的猛烈撞击仅剩下数小时(NASM SI-98-15060)
直到我看到飞艇的“鼻子”从美因河畔法兰克福的机库里伸出来,我才意识到兴登堡有多大。我和父亲乘飞机和火车到达了那个机库。它有800多英尺长,是玛丽女王号的五分之四大。起飞时,飞艇重达240吨,其中包括20名乘客和货物。
兴登堡有50多名乘客和45名艇员!地勤人员从机库走下艇后,我们从艇腹的楼梯上了艇。然后,艇长恩斯特·莱曼探出吊舱的窗户,向地勤工头比划了个手势,工头吹了哨子。半吨水从压载舱中释放然后船体上的16个氢袋开始把我们提起来。
全场鸦雀无声。我们慢慢地站了起来,看着送行的人也变小了。在大约200英尺高处,一些氢气被释放出来,以减少升力。四台柴油发动机轰鸣着启动了,我们朝着夕阳和莱茵河驶去。
艇体内有两个带窗户的甲板。上层有两条50英尺长的长廊,有一个餐厅和一个休息室,配有三角钢琴。25个有暖气的双人卧铺客舱同时也配备着冷热的自来水。我靠在窗台上,目不转睛地凝视着下面的莱茵兰乡村。一盏强大的探照灯从头上射下来。我看到了我们穿过树林和的大河的一个弯道。飞艇先驱雨果·埃克纳也在这个大飞艇上,“你见过科隆大教堂吗?”他问我。我说我没有。“我们可能会看到”他说。起飞两小时后,我们来到了这座大城市的郊区。大教堂的两个尖顶随之映入眼帘。
我整晚都呆在窗前看着外面的景色。我看到了鹿特丹,飞艇在浓烟中停泊在码头旁,然后看到北海中一艘荷兰小船发出的光。最终,我们在米德尔斯堡高炉的火焰上方到达了英国海岸。黎明时分,索尔韦湾的沙滩向我们走过来。我们穿过苏格兰西南端,越过大西洋。太阳从船尾升起时,我们甚至看不到陆地。
直到第三天我们才到达纽芬兰。岛上乌云密布,只有一个罕见的缝隙,露出了下面的森林。但是,即使在云层之上,我也能通过看仪表知道我们有多高。飞艇上没有安装高度表,而是安装了回声探测仪,将压缩空气喷向地面。当信号撞击海洋或地面后,声音反弹回船体。信号和返回之间的间隔自动记录控制舱所在的高度。由于知道声音的传播速度约为每秒1100英尺,我自己就能够进行计算。我们在大约1100英尺的高度。
飞机在飞行中使用燃料,因此变得越来越轻。所以它在高空所需的动力也会越来越少,当没有满载时,着陆更容易。但是飞艇必须保持重量,以防止它升得太高。必须补偿因燃油消耗而损失的所有重量。你可以选择打开氢气阀门来减少浮力,但这是存在风险的,飞艇必须在返程前补充完氢气。
为了保持飞行高度,兴登堡州会在云层中取雨水并且将水收集到排水沟中,为压载舱提供水源。如果我们每隔几个小时洗一次澡,就没有必要释放气体。有时没有雨,但还好这种没有条件洗澡的日子很少出现。
第三天晚上,我们接近了新英格兰海岸。我告诉埃克纳,我的哥哥在玛丽女王号船上,前往纽约。他笑着说“我们要去拜访新郎了”。离开纽约大约两个小时后,我们在黑暗中赶上了这艘船,当我们的探照灯射向它时,船上的船员打开了泛光灯。
天蒙蒙亮,我们已经来到了自由女神像的正上方。我凝视着纽约港对面曼哈顿的摩天大楼。然后我们掉头,慢慢地降低高度,直到我们看到新泽西州的莱克赫斯特机场,它有一个移动桅杆,我们的飞艇将停泊在那里。飞艇迎风而上,发动机减速,直到我们在大约200英尺的高空盘旋。当我们完全静止的时候,一些氢气阀被关闭了,巨大的飞艇开始下降,开始缓慢,然后越来越快。大约250名男子穿过草地跑向地平线。只有当我们离地面大约30英尺时,一阵雨水的释放才减缓了飞艇整体下降的速度。我们在飞艇上轻轻地颠簸着着陆。
从欧洲到美国只需要不到60小时,这简直不可思议!这次旅行我们平均每小时飞行68英里。但兴登堡只经过了八次跨大西洋飞行后,在1937年5月6日,一场暴风雨过后,它在湖心上空起火,付之一炬。
我觉得我难过的就像失去了一个朋友。我知道飞艇的时代结束了。下一代人也许永远也看不到天空的形状,听不到回声探测仪发出的奇怪的吱吱声,也看不到从飞艇上射出的光线。
二十年后,我在群星中飞越大西洋。空姐指了指纽芬兰南端的窗户。“这就是怀斯角灯塔。”她说。看着灯塔渐渐消失,我回忆起埃克纳站在我身后,透过破碎的云层凝视着苍穹。“卡普·拉塞,先生,16小时后我们将着陆,也许还能更早一点呐。”
作者:罗杰·皮尔金顿于2003年去世,著有20多本书。他在书中描述了1936年他乘坐兴登堡号飞艇的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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