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水浒:武松杀嫂,为何要多此一举扯开潘金莲的衣裳?

武松一直是《水浒传》中比较受大众欢迎的一个角色,施耐庵在武松身上也着墨较多。柴进庄上遇宋江,两人一见如故,结为八拜之交;景阳冈上赤手空拳打死老虎,武松勇猛凶悍;武松在阳谷县做了都头,遇见了他哥哥武大郎。武松至此,都是以一个正常人而出现。

武大郎一直是一个戏谑人的称谓,至今山东地区,人们习惯叫人“二哥”而不是“大哥”,就是因为崇敬武松,而避讳武大郎。

武松很敬爱他的哥哥武大郎,心里并没有一丝一毫的看他不起。做了都头的武松走在大街上,武大郎拉了他一下,两个人洒泪相拥,武松住进了他哥哥武大郎家里。数年一别,没想到武大郎竟然娶了个如花似玉的美貌娘子,这个人就是潘金莲。

潘金莲身世可怜,原本是一个大户人家的使女,因为人长得漂亮,那家主人见色起意,潘金莲不从,那主家怀恨在心,将她许配给五短身材,容貌猥亵的武大郎为妻。

潘金莲见了武松这等相貌堂堂,英俊潇洒的汉子,早已芳心暗许,可惜武松是个血性直心的好汉,并不理会潘金莲的秋波暗送。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武松并不是好色之徒。

对于嫂子的引诱,武松的反应有些过激。站起来毫不留情地说道:我武松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不是那等败坏风俗,没有人伦的猪狗。

这句话,绝了潘金莲对武松的情义,但是暗地里却骂了潘金莲,由此埋下了祸根。

后来武松出远门跑官差,百般嘱咐武大郎迟出早归,早闭房门。小心在意,如果被人欺负,一切等他武松回来再理会。潘金莲在王婆的撺掇下,和西门庆勾搭成奸。那个西门庆,是阳谷县的一个财主,和官府相勾结,连知府都礼让他三分的人。

武大郎要捉西门庆和潘金莲的奸,被西门庆一脚踢伤了。家有利器,不轻易示人。武大郎倒好,威胁潘金莲,等他的兄弟武松回来了定然收拾她和西门庆一顿。

祸从口出,西门庆和潘金莲一不做二不休,一碗毒药害死了武大郎。武松哪里能想到,他和他的哥哥,一别就是死离,此生再无见面的机会。

武大郎死得蹊跷,武松出差回来,无端见了哥哥的灵位,扑身拜倒,放声大哭。武松是个精细的人,并非粗鲁无谋之辈,从他之前出远门叮嘱哥哥武大郎的言语就能看出。亲哥哥无辜横死,对他的人生观造成了很大的冲击。

他首先想到的就是召集邻里,搜集证据,告到县衙,让官方出面彻查此事。可见武松心里一开始还是信任官府的。只是那县官收了西门庆的贿赂,不加理会,武松有冤难伸,才会铤而走险,他要用自己的方式为哥哥报仇。

在邻里的见证下,武松逼问潘金莲和王婆,终于了解了武大郎被毒杀的真相。武松当下,就要杀了潘金莲为武大郎献祭。

武松道:“哥哥灵魂不远,兄弟武二与你报仇雪恨!”叫士兵把纸钱点着。那妇人见头势不好,却待要叫,被武松脑揪倒来,两只脚踏住她两只胳膊,扯开胸脯衣裳。说时迟,那时快,把尖刀去胸前只一剜,口里衔着刀,双手去挖开胸脯,抠出心肝五脏,供养在灵前。

武松杀则杀也,为什么要扯开潘金莲胸脯的衣裳?在旁人看来,似乎多此一举,反而显得武松是个好色之徒,不算英雄好汉。

其实这是个误会,前面已经说过,潘金莲百般引诱,武松都不动于心,武松绝对不是一个好色之徒。施耐庵写《水浒传》有一个规则,但凡不爱女色的人,才是真正的英雄好汉。甚至有些人怀疑施公生前是否吃了太多女人的苦处,所以才把女人写得那么不堪。

《水浒传》中挖人心肝的描写不止这一处。宋江被锦毛虎燕顺等人捉上清风山,要割他心肝做醒酒汤,其中就有描写,先是扯开衣服,再用凉水拍了拍胸脯,让那心肝里的血冷了。

翠云山杨雄杀妻,也有类似的情节。潘巧云和裴如海通奸被石秀撞破,石秀将此事告知杨雄,两个人在翠屏山要结果潘巧云,石秀首先剥光了潘巧云的衣裳。

由此可知,武松扯开潘金莲胸前的衣服,是为了不让衣裳挂住刀子,并非是有其他多余的想法。

武松杀了潘金莲后,直奔狮子楼斗杀西门庆。将了潘金莲和西门庆两个人的头颅,一并在武大郎的灵前献祭完毕。写了状纸,前往县衙自首。武松此刻,尽管选择了比较血腥的手段为武大郎报仇雪恨,他依然是相信官府的。

此时西门庆已死,官府对他的维护失去了意义,因此乐得做个顺水人情,轻判了武松。

武松因祭献亡兄武大,有嫂不容祭祀,因而相争,妇人将灵床推倒,救护亡兄神主,与嫂斗殴,一时杀死。次后西门庆因与本妇通奸,前来强护,因而斗殴。互相不伏,扭打至狮子桥边,以致斗杀身死。正犯武松,刺配孟州。

可见武松扯开潘金莲的衣裳,其实是有意为之,为自己留了一个可以辩驳减罪的证据。如果没有撕扯这一动作,那么武松就是纯粹的杀人偿命,就算是县官有意保他,也别无他法。

当然扯开衣服这一动作,其实作者的用意也可能是为了刻画武松在杀人时的凶狠,以及报仇雪时的直接痛快。就是这么一个动作,使得“武松杀嫂祭兄”这一场景栩栩如生,让人印象深刻。施耐庵在这里用了一处曲笔,在表现武松的“狠”之时,也表现了潘金莲的“悲”。

《水浒传》中所写的女人很有限,孙二娘、扈三娘、顾大嫂这三人落草为寇,竟然连个名字都没有。其他如潘金莲、潘巧云、阎惜娇三个人,都是水性杨花的风流女子,下场都是被男人无情杀死。

宋朝程朱理学空前发展,“夫为妻纲”的礼教盛行,女人毫无地位可言,武松扯开衣服就将潘金莲杀了,在他眼里哪里把潘金莲当成一个人来对待呢?

潘金莲的弱小可怜之处,也在这一动作中淋漓尽致地体现出来。

在那个男人主宰一切的时代,女人就是男人们寻欢作乐,随意糟践的对象,可以说生在那个时代,是潘金莲等女人的不幸。武松杀嫂,看似大快人心,实际上是对封建礼教不尊重女性的最大的讽刺和批判揭露。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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